江彦丞回到801室,一进门,一股异味扑面而来,慕少扬正吐得昏天暗地,上半身在地板上,双腿还架在沙发上,头重脚轻地趴着。
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慕少扬从呕吐物中抬起头冲江彦丞笑“楚……思……”
本是嫌弃慕少扬到极点,恨不得掉头一走了之的江彦丞,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挽起袖子去给慕少扬收拾。
“楚思……”慕少扬黏在他身上,江彦丞将他的头拍开,忍着没将他掀翻,“老实点儿,别乱动……”
费了很大力气,直到将慕少扬清理干净,扔到主卧的床上,江彦丞这才进浴室清洗。对着浴室的镜子,江彦丞看到自己的身上累累的伤痕,因为这一个月的折磨瘦了下去,看起来没有什么力气,这种样子女人怎么会喜欢?
用水扑了扑脸,脸上的伤口结了痂,让他的脸看起来也大打折扣。
太狼狈了,那些旧时光,最狼狈的时候他躲在女人的后面,赢得了一线生机。那个使出卑劣手段的人,等着付出代价!
江彦丞对着镜子张了张嘴,觉得喉咙里一团火在烧,他试着发声,声音发出时,连他自己都不忍去听,粗粝的、沙哑的,刮着人的耳膜,像是电影里怪物的配音。
这样一个他,因为这“得天独厚”的条件,得到了一桩价值五百万的婚姻交易,住在对门儿的女人看上的就是他的瘦弱、伤痕累累、口齿不清,与她的前男友那个小白脸相比,他现在的样子的确逊色多了,他真应该感谢她的眼光。
明天她前男友举行婚礼,她想干什么?
锦城高不可攀的谭家要办婚礼,那场面一定精彩极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江彦丞从客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慕少扬呆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丢了魂一样。
“醒了?”江彦丞路过他身边,去了洗手间准备洗漱剃须,随口问了一句。
“江彦丞,你不够义气。”慕少扬呆呆地转头,憎恨地望着江彦丞。
江彦丞挤出牙膏,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嗯?”
慕少扬撑起半边身体想扑过去,却被抱枕绊倒,四仰八叉的趴在地毯上,他手攥成拳捶打地毯,打一拳说一句话“你昨晚说好要陪我喝醉,陪我醉死过去的,为什么我现在醒了?我他妈醒了!我现在醒了要怎么办?!”
江彦丞扫了他一眼,眼里没有什么同情,慕少扬昨晚是喝多了,可酒只能维持一夜的痛快,该醒来还是要醒来。
慕少扬连昨晚发生了什么都忘了,谭璇住在对门的事,江彦丞也不打算再说,只是提议道“行,想醉是吗?我让周密给你弄点药来,你磕点药醉生梦死去吧,不用再吐得满沙发都是。”
“江彦丞你不是兄弟!”慕少扬将脚边的拖鞋一把扔了过去,江彦丞抢先一脚把洗手间的门关上,拖鞋砸在门板上,“咚”的一声,里外都安静了。
江彦丞洗漱好,一边拍着须后水走出来,慕少扬还保持着趴在地毯上的姿势,好像一条丧家之犬,和他平时的性格相差太远。
江彦丞将家居服的袖子卷了卷,偏头看了一眼玄关处,怕忽然响起门铃声。静听了一会儿,的确没有动静,才早上六点多一点儿,她不会这么早来找他。
“之前的每一年七夕你不是都去公墓看望楚思吗?今年为什么不去?改变行程了?”江彦丞进了厨房,说话还是不太清楚,嗓子有发炎的现象。
江彦丞与慕少扬曾一起留学美国,相熟近十年,对各自的感情生活有大概的了解,但因尊重各自的隐私和国内外分隔多年,了解得并不深入。
慕少扬的未婚妻四年前的七夕出车祸身亡,从此以后慕少扬女伴虽多,却再也不过情人节。每一年的七夕都很难熬,今年似乎更加熬不下去。
听到江彦丞的问话,慕少扬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