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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小钰走过去,将信纸从文竹掌心里抽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扫过,信上并没写多少字,只说思来想去,昨日在府里被下人嘲弄,害的文竹也被人看不起,觉得自己只是残花败柳,这幅残破之躯压根就配不上如此好的文竹。
庄小钰又将信纸还给文竹,文竹牢牢的抓着那封信,犹如抓着玉碎的灵魂,紧紧的不肯松开。
庄小钰凝着玉碎那张脸被脂粉覆盖的白净面孔,突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傻事,我们说好了都要好好的,你为何要扔下我们?”
庄小钰哭的差点晕厥过去,秦无言搂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小钰,节哀顺变。”
庄青云来来回回的忙碌的,亲自操办着丧礼,临时命人去买了上好的棺木,葬礼规格很高,不输外头人家的小姐,甚至都快要达到了那些二等世家小姐的待遇。
因为穿的是红色嫁衣上吊自缢身亡的,管家还请了专程做超度的法师过来给玉碎超度,让她下辈子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寿衣送过来的时候,乳娘去请示庄小钰:“大小姐,玉碎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大红嫁衣下葬,等到身子彻底僵硬了就不好了,奴带下人去给玉碎洗干净身子,让她干干净净的上路吧。”
庄小钰擦掉眼泪,“我们主仆一场,就由我跟嬷嬷亲自给她洗吧。”
乳娘原本想说不合适,可看到庄小钰这幅伤心欲绝的模样,不好开口,只是看了一眼搂着她的秦无言,见秦无言没有反对,便点了点头,命人七手八脚的将玉碎抬入到了耳房内......
衣衫一层层的剥落后,佣人将玉碎放进温水的浴盆里,庄小钰捞起布巾,本想擦拭掉她脸上的妆容,又觉得这妆容虽然艳丽了一些,可却是她临死之前亲手给自己画的,想必异常喜欢,便只擦洗了脖子以下的位置。
庄小钰抬起玉碎的手臂,对着乳娘道:“去拿剪刀来,我给她修剪一下指甲。”
乳娘站起身,出了耳房。
庄小钰托着玉碎的手腕,正要清洗她的五指,视线落在玉碎的指甲上,突然顿住了......
只见原本已经留长了一些的指甲被剪短的整整齐齐。
耳房并不暗,还摆上了白烛灯。
庄小钰翻开玉碎的手掌,扔了手里的布巾,又拿起玉碎另一只搁在浴盆壁上的手掌,并在一起细细的看了起来。
乳娘拿着专门剪指甲的剪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庄小钰正用湿淋淋的布巾擦拭着玉碎的脸。
乳娘不解:“大小姐,您不是说玉碎喜欢这个妆容,不用擦掉的吗?”
庄小钰不吭声,对着乳娘道:“喊文竹进来。”
乳娘越发不解了:“这样不好吧,虽说今日是两人的大喜之日,可毕竟还没有拜堂成亲,玉碎就......”
庄小钰抬眸看了乳娘一眼:“我怀疑玉碎不是自尽的,你让文竹过来,我有话问他。”
乳娘唬了一跳,正要问清楚,又听庄小钰道:“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不可走漏了风声,若是真有人害了玉碎,那人便是这祭司府的人。”
乳娘浑身哆嗦着,“奴,奴这就去叫文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