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事我大都记不清了，只是在我的记忆里那时的我一直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被人打被人骂甚至和狗抢食的日子。”说到这里，阿镜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那段经历虽只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但是给年幼时的他带来痛苦和伤害却是不可磨灭得，若不是为了洛九天也许此生他都不会再提起了。

“直到五年前，我遇见一个人……他说从我的眼里看到了对这猪狗不如的命运的不甘，眼里的倔强很像曾经的他。于是他把我捡了去，让人教我识字、习武。”

“那人是谁？”洛九天与沈行之皆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

“炎昭国太师——夙沙辞。”阿镜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以为遇到了命中的光遇到了救我脱离苦海的贵人，殊不知只是从一个深渊掉入另一个深渊罢了……”

说着说着阿镜清秀的脸上隐隐泛出青色，脸色白的异样急促的咳了起来。

洛九天急忙倒了一杯茶递给阿镜，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好些了么？”

阿镜点点头低声对洛九天说了句谢谢又接着刚才的话说着脸上全是自嘲之色“可笑我还以为他是真心待我，结果只是把我当作工具为他去做了很多我不愿做的事……”

“不愿？那你为何不离开他，腿可是长在你身上。”沈行之神色有些不屑，觉得不愿做只是阿镜自我开脱的说辞罢了。

“我反抗过也逃跑过可是最终都不得不回到他的身边，因为……我中了毒。那毒从我被他捡回来之日起就下在了我身上，只是之前我还很听话，所以他会将压制毒性的药不知不觉的放在我的日常饮食中，我一直服用才没有发作。后来逃离他直到毒发后，我才知道中毒了。”

听了阿镜解释的话，沈行之的脸色浮出一丝愧色，唇微微轻抬小声的对阿镜说了一句抱歉。

阿镜轻轻的笑了一下，似已经习惯被人误解了“后来我就被太师送到了易国跟着之前死在牢里的礼部尚书身边帮他做事。”

“就是那个被我接替了他的官位的，那个私囤兵器后来畏罪自杀死在牢里的礼部尚书贺廉？”洛九天猜到了当初废煤仓里跟在贺廉身边的蒙面男子是阿镜，却没猜到他竟是被炎昭国太师的人。

“没错。”阿镜肯定的点了点头。

“为何让你跟在贺廉身边而不是其他人？”洛九天满心疑惑，迫不及待的又追问道。

“因为贺廉是炎昭国人，只不过很久以前就被安插在易国了。”阿镜淡淡的解释道。

“那他囤兵器是要谋反？”沈行之一边慢悠悠的走到了椅子边坐了下去，一边扭头看向阿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沈行之翘起了二郎腿，伸出修长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阿镜正准备接着往下说，忽感到头有些晕忍不住伸出手扶额揉了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还好洛九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因为受了伤又说了太多话，此刻中了毒的阿镜感到全身有些软绵没有一丝力气。

洛九天有些担忧的看着阿镜“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让公子担心了。”阿镜强打着精神，轻启着颜色苍白的唇道“他私囤兵器确为谋反，但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当今太后所准备。”

随着阿镜的话音刚落，原本正喝着茶的沈行之听见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翘着的二郎腿也立马放了下来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太后？”

对比起听了阿镜提起太后而无比震惊的沈行之，一旁的洛九天反倒是一脸平静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

“嗯，要谋反的是太后。”阿镜重复道。

“太后为何要谋反啊？”这说不通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