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
兵卒道:“精神有些颓废,看上去很是惶恐,而且今日未曾用膳、滴米未沾。”
李承乾蹙眉:“可是膳食不好,慢待了晋王?”
兵卒吓了一跳,这个罪名可承担不起,忙道:“启禀陛下,膳食皆乃御膳房整治,皆乃亲王的最高标准,经由检验无毒之后送入殿内,吾等万万不敢慢待晋王殿下。”
“行了,朕进去探视晋王,汝等好生守卫,若有一差二错,休怪朕予以严惩。”
“喏!”
兵卒退下,李承乾只留下一个王德,陪着他走上台阶,推门进入丽正殿。
殿内光线昏暗,没有点燃灯烛,两个侍女见到李承乾入内,赶紧上前敛裾施礼,李承乾摆摆手让其退下,抬脚来到窗前。
窗前的地板上铺着一张地席,李治穿着一身丝绸常服跪坐其上,正愣愣的望着窗外的雨水以及逐渐昏暗下去的暮色,对于身后的脚步声、说话声恍若未闻,整个人静如磐石、一动不动。
略显单薄的身形看上去有些瘦削……
李承乾站在他身后,看着毫无生气的李治,心中因为兵变而积攒的怒火顷刻间消散下去,原本一肚子申饬叱责的话语也化为一声叹息……
“唉,你说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李治依旧一动不动。
李承乾上前两步,撩起衣摆跪坐在另外一侧,冲着王德摆摆手,王德赶紧寻到烛台,拿起一旁的火折子将蜡烛点燃,橘黄色的烛光在殿内升起,地板光洁明亮,大殿空旷幽深,窗外的暮色则愈发黑暗深邃……
李承乾见李治不语,便径自说道:“稍后,朕会让人将晋王妃送过来,晋王世子也会一并带上。放心,你虽然对朕不悌、对帝国不忠、对百姓不义,但朕没有父皇那样的杀伐果断,不会将你赐死,自今而后,你便在这丽正殿内居住,”
于公于私,雉奴都不能杀,只能使其圈禁在这宫墙之内,了此一生。
跪坐犹如磐石一般的李治终于忍不住肩膀抖动以下,然后慢慢转过头,眼中又是惊喜又是愕然,嘴唇蠕动两下,涩声问道:“陛下……当真不杀我?”
斩草除根,这是政治斗争之中的铁律,当年太宗皇帝“玄武门之变”后已经击溃太子李建成的势力,却还要纵兵入东宫、齐王府将上上下下杀得一干二净,否则何来贞观十余年之安稳?
此番兵败,当他竖起反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与李承乾之间唯有你死我活。
却不想自己现在身陷囹圄,却能够得到李承乾之宽恕……
李承乾微微扬起头,目光在烛光浸染的大殿内游移着,眼内满是回忆与怀念:“武德二年的六月庚寅日夜,就在这座大殿内,九弟你呱呱坠地,朕那时也不过十岁的样子,青雀、三弟一道冲进殿来,见到母后坐在榻上,怀中抱着你,你还冲我们笑……我们三个想要伸手抱一抱你,却被母后训斥一番,说你太小,我们作为兄长要多多照拂、爱护……”
太宗诸子之中,李承乾、李宽、李恪同岁,李泰小一岁,李宽其母乃一宫女,被出继给太宗之弟楚哀王李智云,夭折。所以李承乾、李恪、李泰三人自幼一同长大,情分最近。
时至今日,李承乾依旧可以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这丽正殿内的陈设,时光荏苒,文德皇后的音容笑貌记忆犹新,当年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也记得分明。
若非母后早薨,他这个太子自然坐得稳稳当当,何来后面诸多争储之事?
李承乾回忆过往,念及母后温情、手足友爱,笑了一笑,慨然道:“他们都说我非是治国之君,以前我不服,父皇能够做到的我自认也能做到,无非是广开言路、虚心纳谏而已,只要不是刚愎自用、倒行逆施,这皇帝自然做得下去。然而到了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得很,事实上我不如父皇多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