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这个事,心情就又低落下来。
见夜飞舟不吱声,她也就不再问,只管一边走一边查看内城受灾的情况,有遇到实在坍塌得严重,又压到人的建筑,就随手挥一挥灵力,让救援者救得能轻松些,也让那些被压在下面的人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只是她做得十分隐秘,两只手一直都是缩在袖子里,捏碎的枯萎花瓣也随手放入袖袋,没有让它们随意散落到地上。
她身带灵力之事不能让人知晓,天底下有一个师离渊就够了,再多一个她,怕是会乱了民心,也会让人以为灵力渐有复苏之象,从而打乱原本的生活规律。
天灾降临,能救一人是一人,不管那人是为官还是为仆,是贵族还是平民,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
渐渐地走过了一条街,没有人知道夜温言做了什么,人们只是看到夜四小姐带着几个人从街道上走过,偶尔停下来看一会儿,然后再继续往前走。却没有人知道,每每停下来,就会有生命在夜温言捻花催灵之下得以延续,也有废墟在灵力的作用下变得好挖了许多。
街道上全都是摔下来的砖瓦,这一路走得有些艰难,夜飞舟时不时就要伸手去扶她一把。即便她说不用扶,夜飞舟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拐了第一个弯时,夜飞舟终于又说话了,竟是继续先前那个话题。他跟夜温言说:“你不要记恨三殿下,他与你无冤无仇,从来都不是他要对你做什么,而是我。都是我的错,所以你只记恨我一人就好。”
夜温言偏头看他,突然就问:“那二叔二婶和夜红妆呢?我该不该记恨?”
“……”这话夜飞舟没接上来,神色愈发的黯沉。
她笑了笑,“我今年十五,就是翻过这个年也还没到十六岁生辰,我的性格应该是又有自己的主见,还未脱小孩子的心智。所以二哥也不必给谁求情,因为该记谁的仇,我心里自有一杆秤。当然,因为我还小嘛,所以这杆秤有时候也会发生偏差,单看有没有人招惹我,若大家相安无事,我也懒得打破平静,可若有人蹬鼻子上脸,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救援还在继续,内城虽然塌了不少地方,但总体来说还算平稳。毕竟住在内城的都是官户人家,仆人多,素质也相对较好,所以即使有大灾也未见多混乱。
所有官邸都在有序地组织自救,受灾不重的还会腾出手去帮助邻居。
就是有许多在昨晚宫宴上受了重伤的人,这会儿就有些挺不住了。
她看到一个下人从一户府邸里冲了出来,正好跟外头回来的人撞到一处,那人就问他:“上哪去啊?老爷怎么样了?”
冲出来的人都快要急哭了:“去请大夫啊!再不请大夫来老爷就要没命了。”
才回来的那位一跺脚,“上哪请去啊?我都在城里跑了一圈,一个大夫也不请来。昨晚所有的大夫都被各家请去治伤,这会儿都分住在各个府里,别说内城没有大夫可请,就是外城的大夫也有许多被连夜接来,咱们昨晚都没抢到,这种时候就更别做梦了!”
“那可怎么办?”那下人急得团团转,一转就看到了夜温言这一伙人。
当初夜四小姐治好了新帝嗓子的事早就传遍了临安城的大街小巷,于是这人一看到夜温言当时就乐了,扑通一下跪下来,不停哀求夜四小姐帮帮忙。
夜温言就问他:“你家大人怎么了?”再抬头去看,本意是想看看这是哪户官邸,可惜门都塌了,哪还来的匾额。
那下人答:“我家大人昨晚在宫宴上被砸断了脚,刚刚地龙翻身时又被砸了一下,这会儿人还在昏迷着,怎么叫都不醒。求夜四小姐帮帮忙,救救我家大人吧!”
“昨晚断了腿啊!”夜温言想起那一幕的凤凰于飞大殿,也想起师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