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声音很冷,“我不想再看到这里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并没有再停留,抱着唐初露直接上了早在门外停留的一辆布加迪。
走出酒吧的过程中,唐初露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用外套遮住了脸。
她的情绪很激动,状态也很差,根本就听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些什么,知道自己已经被抱出了酒吧,心里才松了口气。
陆寒时抱着她俯身上车的时候,唐初露恍惚间看到外面停着的是一辆黑色的车,看外观像是豪车,车身有一点点碰撞的痕迹,但不明显。
她抿了抿唇,将脸更深地埋在陆寒时的怀里,什么话都没说。
刚从巨大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她的脑子里面一片浆糊,一些细节方面的异常被她刻意忽略,她不愿意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tsd,心理学上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
唐初露被陆寒时打横放在后座上,然后男人自己进去搂着她。
她没有说话,更加没有问车上那个痕迹是怎么来的。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安静地躺在陆寒时的怀里面,双眼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寒时也没有问,只是紧紧地搂着她,感受着她在怀里的温度,这才确定这个小女人是真的没事,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初露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感受到男人抱着她的身子也有一些细微的颤抖,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男人的侧脸依然像平时那样坚毅,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到他眼角眉梢上的一丝倦意。
察觉到怀里面女人的视线,陆寒时低下头看了她一眼。
双目交接的时候,唐初露明显地能够感觉到他眼里面传达出来的不只是疲倦,更多的是一种后怕、惊惧,只有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面的时候,才能稍微缓解一些。
唐初露从来就没有在陆寒时的眼睛里面看到过这种情绪。
就算是泰山崩于面前,他也一直是面不改色的模样,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慌张的样子,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有把握。
但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就在刚才那一秒钟,她清清楚楚地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他的恐惧。
唐初露心里面为之一动,突然伸手抚上男人的侧脸,哑着声音道“别怕,我回来了。”
她的语气很轻,轻得就像一片羽毛一样落在陆寒时的心间,轻轻柔柔,但是就在他的心里面卷起来千万层的风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明明自己都还很害怕,却愿意伸出手来安慰他。
就像她十八岁的那也夜晚一样,肮脏的沼泽地里,明明她才是那个被夺走初次的受害者,却只是擦了擦眼泪,忍着疼痛救了他一条命。
陆寒时突然搂紧了唐初露,狠狠地,用力地,几乎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抱里,抱得她的胳膊都有些疼。
但是她没有说话,就这么任陆寒时抱着自己,满足地将脸贴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刚才看到陆寒时踹门而入的那一刻,唐初露才明白,原来不只是只有她一个人在黑暗中会害怕,陆寒时跟她一样,也在担惊受怕着。
……
海城最大的私立医院。
这里离唐初露进行研讨会的中心医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设备高档,资费昂贵,是专门为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服务的,经常是十几个人围着一个病人转。
陆寒时到了之后就将整个医院关闭,把医院里面的人全部换成了自己的心腹,让邵朗和蒋宝鸾的人在外面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急救病房的门紧紧地关闭着,外面站了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