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需要我慰籍的呀。
不能就这样死,这样死正合了苏老二的意。这样死了,对李长生和李家的影响都是不好的。
想到这里,康素贞又摁上那块大石头,两条腿又从井里抽了上来。她站在那块大石头上正要回答妈妈的呼唤,但她没有张开嘴,她清楚这样的结果还是回到李家去。
康素贞能够想象的到,一会儿,沟顶上的那些人便会沿着他刚才走过的路朝这里走来,并且他们手里都有手电筒,那灯光只要照住了她,她是一定要回到李家的。想到这里,她连忙又沿着刚才的路往回走,到了那条通向沟顶小路上的时候,康素贞没有朝沟顶上去,她沿着“黑眼沟”沟底小河边的那条小路一直朝上走去。这条小路,她跟着小时候的伙伴们走过多次,知道这条小路的尽头就是苏家屯的“金岭”和“银岭”的山脚下。
一路上,她不时地跳进小河里;不时的被裸露在河沿上的烈疆石磕碰的疼痛难耐;不时的被土崖上疯长的荆棘挂得头破血流。当她渐渐地感觉到“黑眼沟”越来越浅了,脚下的土路逐渐都变成石头了,她便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金岭”和“银岭”的山脚下了。正在这时,康素贞隐隐地听见像有一声鸡鸣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当康素贞磕磕绊绊地来到“金岭”的山上,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她实实在在走不动了,一下子坐在那一块熟悉的青石上,迷迷糊糊的就要睡去,还没有等到她把眼合在一起,一股凉意突然扎进她的心房,她打着寒颤又站起身来,看见山下隐隐约约的有人朝山上走来。她知道,那是村里干活的人要“日出而作”了。
康素贞怕被熟人碰见,也怕被生人碰见,因为此时此刻,她身上穿着一身鲜艳的新婚礼服。
想到这里,她身上似乎又有了一丝的力气,转身朝山头上走去,不知道随后上帝将要给她什么样的遭遇,但她只能这样毫无目的奔命。
康素贞艰难地上了山顶,又沿着山顶往山那一边下了一段路程,这时,太阳已经快要正午了,她所处的山坡正好是向阳的地方,那太阳好像一下子有了温度。她的身子好像散了架,实在是迈不动自己的脚了,她选了一个低洼的,更加朝阳的草地,一下子倒在那片草地上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睛,看见太阳已经偏西了,她起身坐在草地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此时此刻的康素贞,无论怎样地想,总是想不出一个是自己满意的方案。
最后她不得不决定,不回苏家屯,不回大塔村是目的。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使死了,饿死了,冻死了,或者被野兽咬死了,甚至被他们抓回去了········,那就听天由命了。
康素贞正要起身往山下去,但她又清清楚楚地看见山下就是一条大路,路上车来人往的,一旦被人们看见自己穿着这样一身的新婚礼服,一副这样的模样,那不是······。
这时,她又坐了下来,要等到傍晚时分再下山,待到那条道路上没有人的时候穿过那条道路,朝山里面一直走下去。
当太阳落到西山的下面,康素贞又站起身来朝山下走。这时候,饥渴疼痛在折磨着她,但她还是强装着骨气迈开了脚步,也许这就是她最好的生存方式,她就是想通过这样的疼痛麻痹自己的意志,麻痹自己的知觉。
康素贞踉踉跄跄地来到山脚下。这时,她忽然听见一阵狗叫的声音,她知道那狗是因为自己叫唤的。那个时光,将就着还能看见眼前是一个石子儿厂,几间房子孤零零地立在冬夜的寒风里。看样子,厂里干活的人都下工回家取暖去了,只留下这条狗在看场子,从狗叫的声音里可以判断出那条狗是拴着的,她心里顿时有了一点勇气,但当她越来越接近那石子厂的时候,那条狗不再叫唤了,并且从鼻腔里发出一种“哼哼唧唧”的声音。
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