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辕儿,我和苏老二在前面每人拉着一根绳子,突然那辆架子车不前进了,不知是谁在后面大声地吆喝“驾好辕,驾好辕····”。
但那车子不但不往前走,突然又朝后面退了起来,我看见那两根车杆已经着了地,钟叔的身子卧在地上牢牢地压在那两根车杆上,他一脸的紧张,车子的右边就是那条“黑眼沟”。
不知是谁很快在那雪地里刨出了两块儿大石头很内行地垫在车子的轮子下,车子立刻稳定了下来。
我和苏老二连忙拐回去拉地上的钟叔,他躺在地上起不来,我看见他一只脚光着,就问“叔,那只鞋呢”?
“掉了”,他回答。
“叔,像这样的陡坡鞋子敢掉”?不知是谁又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是咋掉的”,钟叔又说。
我和苏老二赶紧到车子的后面去寻找,在距离车子五六米远的雪窝儿里我俩找到了那只鞋。原来那只鞋脚后跟的底上早已有一个核桃大的洞,连接两块儿鞋面后缝的线陈旧了,在钟叔那只脚用力的时候那缝便敞开了。
几十年来我时常想起那五六米远的雪地,满路的顽石子儿,赤着脚,用着力,拉着车的钟叔是咋走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