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两个隋军老卒泅渡于水面上的造型,水鬼营第一排的排长王三江顿时乐了。
王三江本是高密峡山的土著渔民出身,如今刚好三十出头的年纪,自幼便在潍水中摸爬滚打捕鱼求生,却是第一次瞧见有人能以如此的造型漂浮在水面上,甚至连踩水保持身形都不需要。
这盱眙在南,峡山在北,二者不远不近离了能有小一千里地,甚至两地的语言口音也是千差万别,因此在泳技上各有建树倒也不算奇怪,不过王三江能做了水鬼营第一排的排长,自然也不是打混成功,当然是从二人身上瞧出了什么好处来。
好奇之余,他踩水绕着两人游了一圈,也才低声道“你二人究竟使的什么法子?”
听着王三江连续打问,虞老二自然躲避不过,只得解下身上的浮木交与,忙道“便是用了此物,船上的尾龙板。”
解下了浮木的虞老二自然再浮不起来,需要不断踩水来维持身形,而接过浮木的王三江拿在手上一试,自然也是迅速明白这浮木的好处来,转念一想之后又把浮木丢回给虞老二,与他道“你二人这般漏野出逃,可是要做逃兵?”
如此一问,便叫虞老二和蔡五二人苦了脸,两个难兄难弟对视一眼后,便齐声叫起了撞天屈来,倒不是说问他二人是不是要做逃兵污了人的清白,而是他们在军中却是死活待不下去了。
说起来二人都是盱眙出身不错,一个家在虞庄、一个家在蔡村,中间隔了一条溪河十里田野,倒也算是近邻。
然后二人当中,虞老二是十六岁继番(顶替父职)成了府兵,至今已有二十年的军龄;蔡五也是十七岁点的派征(指派征募),至今在盱眙军府也打混了足有十八个年头,自然都算是老资格的兵油子了。
至于当下,二人本是在大业十二年的时候,被行至江都的杨广点了宿卫,上番去了江都,谁知道这一去便是两年多的时间,先是被扣在江都不得归家,如今又是要被裹挟着西归洛阳,两个老兵油子思念着家中妻儿老小,寻机做了逃兵却是人之常情。
话说回来二人是积年的老府兵,平时在家务农当然是吃自己,上番作为宿卫也不过带上一身装备和一张嘴就能把日子混了,如今又怎会在宇文化及的麾下过不了日子了呢?
自然这一切也是有说道的,不过碍于时间的关系,王三江听了两人七嘴八舌说了能有半盏茶的功夫便也出声喝止了他们犹如碎嘴婆娘一般的连篇抱怨,给了他二人一个选择。
前文说过,这杨广盘踞江都之时,身边的部队大致分为三个集团,一个是他从北方直接带过来的北方军汉,属于十六卫的兵马;再一个是本身就驻扎在江都,由江南各地招募征召的禁卫,这部分也属于十六卫;最后一个便是江南各地上番宿卫的本地府兵。
江都兵乱之后,也不管是司马德戡的水平还是宇文化及的手段,在平息了内部骚乱做出了率军北归的决定后,便自然将这三个集团的兵员做了混合安插和相互调派,毕竟闹着要北归的是北方军汉,南方的禁军还有各地上番的宿卫岂会凑热闹也要北往,但对于宇文化及来说这些人住抓在手里就是实力,要是一不小心放脱了便是自己的巨大损失,自然想足了办法就把他们裹挟北行。
然后一路上屁事又多行程也慢,甚至在军中暗地里出现了逃亡迹象后,也不得不的取消了水陆并行,然后生拉硬塞的把这些最容易逃亡的本地府兵给赶到了漕船上,以至于如今船队在龙马湖落锚停滞不去的时候,也把他们牢牢控制在船上,不敢放他们下地就怕眨个眼人便跑没了。
此外,对于这些裹挟的士兵,什么封官许愿也是必要的笼络手段,可实际上自打从江都出发北上以后,整个队伍就在一路的坐吃山空,不管是漕粮接济还是沿途朝廷城池的对待,也都让兵卒们的心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