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说这一队人马所喊的是真是假,时间不妨稍稍往前倒退那么一点点儿。
但也说今日午后,王薄当着众人的面扫了郭方预脸子让他下不来台,众义军将领各自归营之后,郭方预愤懑之下便也派人联络起相熟之人准备散伙,王薄又岂能没有半点察觉。
而且,比起郭方预来,王薄的资格更老,威望更高,加上他本部的兵马又少,刘霸道自然也不会防着他,所以虽然他是客,刘霸道是主,但在阿舅军他的话语权可并不比刘霸道弱。
因此,也就在郭方预私下到处拉人头的同时,王薄也别有用心的把各路相熟的义军领袖召集一处,商议起了南下之事。
比起郭方预,王薄的脑子更为好用,他不但拉拢如赫孝德、陈世基这样人多势众的义军领,对于一些小股的义军头目也不吝结交,在阿舅军中口碑也不算差,所以晚间仅用了一个吃酒的名义,便招得二、三十人。
席间,王薄倒也开门见山,举杯与众人道“今日与那凤军一战,诸位可有所得?”
王薄营中所聚之人中,多是草莽中籍籍无名之辈,眼界自然有限,大多纷纷摇头不敢言,也就听得一名留着络腮胡子,身子胖大的壮汉笑道“只是见着那凤军当中,女娘当真不少,嚯哈哈哈!”
这胖大汉子倒也不是别人,正是王薄的亲密战友赫孝德,王薄起义之后,至大业八年(612年),他所组织的起义军已经扩大到了数万人,且声势浩大,屯于泰山下。由于麻痹轻敌,为当时的隋齐郡通守张须陀所败,不得已王薄只得率军北渡黄河,却又被张须陀追至临邑击败。
随后,王薄不得不被迫北上与渤海孙宣雅和河北赫孝德等人组织的起义军会合,何众达十余万人,再次南下回到章丘城(今章丘北),结果张须陀又率兵两万增援章丘城,并在章丘城再次击败起义军,并对王薄残部穷追不舍,亏得赫孝德一路追随并多次救援,二人这也才得以逃脱。
如今刘霸道势大,各路义军风闻景从,赫孝德自然跟着王薄一起过来吃大户,待说王薄挑了话头得了赫孝德捧哏,引得一阵哄堂大笑,王薄却是摇头正色问道“你看着女娘不少,可算出多少数目?”
结果赫孝德被问得一脸懵逼,讪讪答道“隔着好几里地,谁人算得?”
王薄却道“我却算了一算,以韩信点兵之法算得,今日凤军列阵之数,定然难一万。且出战击败卢公地龙军之阵,人数亦不过千人。”
“嘶!”
王薄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猛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个都是面面相窥。
一位头目不由骇然道“知世郎所言,乃是说这凤军仅是派出五百女娘,便破了卢公的两千地龙军?”
王薄冷笑一声,不管众人惊奇的表情,又问“今日,谁人留意了这凤军女娘一阵射了几多箭?”
众人听得又是一蒙,皆都沉默,王薄徐徐道“王某数来,共计三十六轮,每轮间隔不足三息,若以五百人计,这便了……一万八千箭!”
这个数字一报,顿时帐中又是一片抽气之声。
今日的战况,大家都是亲临阵前全程观战,虽然没有如王薄一般用什么“点兵之法”计算得详实的数据,但也大致瞧了个七九不离十,的确看到天凤军这边出来列阵的人数不多,此外与地龙军对阵时,站出来射箭的女兵人数也不多,同队的刀盾、长枪兵更是站在后排都没动手,所以如今听得王薄这么一算,自然被吓丢了魂儿。
不过,有人也提出了意义“不敢说知世郎对是不对,只是凤军这强弩如此厉害,说是三息一,还连着三十六,便是铁打的汉子都难办到,何况是些娇滴滴的女娘?”
此言一出,大伙都觉得有理,不过确听赫孝德道“莫非凤军让人扮作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