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贺小侯……”一旁的长夕伸了伸脖子,惶恐地看向静立在原地的谢恪卿。
“贺小侯爷性子暴烈,想是皇城要起一波风云了。”谢恪卿抬起下颌,望向不远处隐没于苍茫夜色中的皇城暗影。
“那大人……怎的不劝住贺小侯爷?”长夕不禁有些疑惑,稍显迟疑地问道。
自家相爷与贺小侯爷乃是旧相识,又一向温善,按理说怎么也会阻止贺小侯爷大闹宫闱,怎么现在倒是这般平静,与己无关的模样?
谢恪卿眯了眯眼,正要说话,却顿时脸色一白,挺拔如苍竹的身形也不稳地弓下,苍白的手慢慢搭上自己的膝盖。
长夕见此,知是其腿疾犯了,连忙上前扶住他“深夜寒凉,大人还是赶紧回房吧。”
“好”谢恪卿点了点头,最后望了眼远处的皇城,随即垂下眼睫,压下了眼底的晦涩。
皇城东门前
守夜的禁卫刚刚交换一班,刚刚站定,为首的萧麒便听到了一声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萧麒目光一利,连忙循声望去,夜深雾重的长街尽头,一匹枣红马踏着飞沙而来,像是尖锐的刃陡然划破宁静的夜幕。
“嗒嗒嗒”
禁卫军顿时如临大敌,以最快的速度列成一队围住了宫门,齐齐地拔出佩刀对准了那携风而来的马匹。
“站住!不得擅闯宫闱!”萧麒大喝道。
“吁……”伴随着一声尖利的马啸,那疾奔的马匹停了下来。
萧麒皱眉看向马上之人,着一袭朱色箭袖长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未曾扎起的墨发随风飘动,挟着的一身戾气令他犹如出世的魔王。
“这……高阳侯?”萧麒皱着眉看着眼前面色冷冽的男子。
“本侯要要事要见陛下,滚开!”贺子玉睨了萧麒一眼,扬起轮廓硬朗的下颌,冷声道。
萧麒垂眼,朝他恭敬做了一揖,正色道“现在是宮禁,高阳侯没有陛下的旨意便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该擅闯,闯宫乃是重罪,您还是快些回去吧,卑职就当没有见过您。”
贺子玉看着嘴上恭顺却寸步不让的萧麒挑了挑眉,嘴角展开一抹笑,一张浓墨绘就的面容愈发得艳丽张扬,但周身的寒气却更甚。
说出的话也是猖狂至极
“若是本侯今晚就是要进宫呢?”
太极殿
“陛下,臣女能走了吗?”皇甫毓看着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的某人,目光幽怨,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臣女一日未归家,这外头传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了,女子名节这般重要,若是臣女被人嚼舌根可如何是好?”
皇甫胤合上批阅好的奏折,然后抬起头,对上那皱在一起的小脸,不禁浮上一抹笑“你放心,郜国公府还要脸面,无论如何都会为你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美人一笑动倾城,尤其是原不爱笑的冷美人,这一笑更是差点把皇甫毓的魂给勾了去。
皇甫毓很是没出息地看直了眼。
“看什么呢?”皇甫胤看着皇甫毓变得直勾勾的目光,疑惑地问道。
“自是在看陛下,陛下笑起来可真好看,该是多笑。”皇甫毓双掌托腮,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许是皇甫毓这话太过直白,皇甫胤不禁干咳一声,不自然地别了别脸,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在耳后散开。
果然还是以前那个脸皮薄的臭小子!皇甫毓心里暗爽,不禁起了玩心,站起身缓缓来到龙案前,弓身对着皇帝陛下的耳边轻轻吹气,意味不明地调笑道“陛下还会害羞啊!”
说完,皇甫毓看着皇甫胤从耳后蔓延到脸颊侧的红霞,志得意满地一笑,这些日子受的闷气也仿佛消散了。
但下一刻,还未等她站直,突然腕子被狠狠一拉,脚下不稳,直接落入了满是龙涎香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