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而来?小的不过十二三,老的已有四五十,交不起银子,便必须派出家中男丁。”
“武帝十六年,武帝为修缮新宫,提高江南三郡赋税,十九年,为修缮皇陵,黄州、惠州、凉州三地赋税翻了一番……”
梁太师每说一句,元靖的心便寒凉一分。
“庙堂之上的士族,何时见过万民的疾苦?大兴兵事,贪图享乐,任人不明……你们以为,百姓是如今才开始对朝廷有怨言的?”梁太师眼中满是悲愤,“此次不过是压垮百姓的最后一捧黄土,若再放任下去,大宣……气数怕是要尽了……”
在场众人皆是不语,没想到梁太师带来的竟是如此严肃的消息。
凌国舅揉着额头“长此以往,不出一年,各地有异心者,必群起而叛……”
“我一直以为,父皇应是当世豪杰……”
“公子莫非以为武帝只是伤了平民百姓的心?”梁太师叹气,望着元靖,眼中情绪复杂,“虞城凌氏,三百多年的儒门大家,受世人尊崇,是天下人的表率,可你那父皇,为了一己私欲,说杀便杀,狡兔死,走狗烹,这天下士族的心,早寒了!”
凌国舅冷笑着,眼中皆是愤慨“我爹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元靖猛得抬眸,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
“外祖父他……”
“他早便料到了……”凌国舅仰着头,眼眶通红,“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出自己亲手教出来的人,会如此狠心,不仅要斩草,还要除根!”
明若楠震撼得僵在原地,她不懂何为君,何为臣,也不懂为何凌太师明明知道武帝的想法,却甘愿赴死……
明识理揉着额头,半晌说不出话来,道理他都懂,只是那是他的小女儿,他无论如何不能任女人涉险。
“少主!少主!”
冯垚慌忙跑来,边跑边大喊。
“何事?”
“老侯爷……老侯爷他……”冯垚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明若楠听着这话,登时心里一紧。
“世伯他……他怎么了?”
冯垚看着明若楠紧张的表情,忙摇摇头。
明若楠心瞬间凉了大半。
“不是……是老侯爷说……说他……”冯垚喘了半天,终于气顺了,“他有……”
周文栢派冯垚先来报信,没承想冯垚因这几日没睡好,竟他本人都到了,冯垚气还没喘匀。
“我有办法,治千蛇阵的毒。”
明若楠大喜,慌忙起身迎过去。
“您说真的?”
周文柏刚走到堂中,正看着了坐在堂中之人。
“梁太师?”周文柏有些疑惑,又看了看一旁的凌国舅,“您二位这是?”
明若楠敷衍道“这我外祖父,来不及细说了,咱们先救……”
“你说啥子?”周文柏瞪圆了眼睛,手中的拐杖差点儿扔了出去,“他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