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之意。”

轩辕偲听到顾峙名字，自然知道他的身份，就像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样。之前在长信殿上，公然威喝了他的父亲之后，轩辕偲的名字在平川的世家中早传开了。

“既如此，又何以觉得大欺于世？”

轩辕偲看了顾峙一眼，问道“道家历来先人，都倡导天地先于人生，对否？”

顾峙点头。

“既然，人生于天地之后，那便也无需谈论鬻子，止不过先李聃五百年而已。那么偲问少主，天地诞成，距今多少岁月？”

顾峙想了一会，答“不知，书简最早记载不过三皇五帝，但那时早已有天地。”

轩辕偲笑道“既然不知天地何时开辟，也未有人亲眼目睹，那么谈论其形成本源，是否皆是一己猜想，并无实据？”

“那么公子又从何而知，先贤之言，是为妄自揣测？又何以证明是谬论？”

“世人云弗知而言为不智。偲不知宇宙、也不懂虚廓，所以不敢妄说天地。但却知道，凡事皆要有根有据。譬如，以手叩桌，方知木之坚实；以手拂水，方知水之柔和。故既未见虚廓，怎知有虚廓？”

顾峙仰头而笑，抚掌说道“故既未见虚廓，怎知没有虚廓？”

一时，场面有些尴尬，两人谁也没法证明对方是错的，也没法证明自己是对的。好在，店家已来收拾桌子。

轩辕靖咳了几声，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轩辕偲“呦，大才子怎么不说话了？这是在观想宇宙，还是疏清逻辑呢？”

轩辕偲从袖中掏出折扇，缓缓扇动几下，嘴上说道“这等毫无意义的事情，有何深究的必要？顾少主，先走一步。”

说着，他便拉着轩辕靖离开，往恭敬坊那头走。

“你这是否有些太过失礼了？”轩辕靖问道。

轩辕偲满不在乎，轻哼一声“他偷听我们谈话才叫失礼！侄儿够给他颜面了，否则必然驳得他下不来台。”

轩辕靖扬起嘴角，挂着揶揄的笑意“那倒是！往后有的是机会，等东乡侯回京，必然会召集京中才俊，在广明苑中聚会清谈，到时候小侄儿再以策论，技压全场，为我皇室挣下颜面！”

“嘁——”轩辕偲不屑的哼道，“我才不在乎这些虚名。这些世家中人，整体只会口若悬河，实际上并无多大建树，不足为伍尔。”

轩辕靖应和着点头，突然停下脚步，拽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小侄儿，我走不动了，不如你背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