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云散,站在梧州城头上,远远可见北面有一队车马缓缓而来。
轩辕烨穿着一袭墨青色的长袍,腰间悬着一柄四尺汉剑,剑柄之处雕有蟠螭。他的周围,聚集了一众带甲的部将。城中无论是百姓还是军士,都知道东乡侯带着南霈皇帝之命前来监军。
一只黑色的大鸟在上空盘旋,像一支黑色的劲箭划破长空,突然伴着一声长鸣,笔直向城头俯冲,最后停在了轩辕烨的肩头。这是隼,多生长在北霈和匈奴的草原。
“殿下,末将这就带人将周飒然斩了!”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牙门将军,名叫代煌。
轩辕烨轻轻抚摸着隼的羽毛,淡淡问道“为何?”
代煌抱拳说道“周飒然是东宫的人,这个节骨眼上过来,不是来抢功劳,便是要与殿下为难。难道我等就任由他大摇大摆的来做什么狗屁监军?”
“放肆!东乡侯是受陛下指派,本王堂而皇之杀了他,回京之后如何解释?”轩辕烨瞪了代煌一眼,转而又说,“凡事动动脑子,不是只有刀剑才能杀人。”
说完,带着众将走下城墙,于城下站立等候。
车马在距离城门百步之处,缓缓停下,东乡侯裹着一条被褥,踩着两名私兵的背,小心翼翼下车。他的脸色很是苍白,指甲发绀,走到轩辕烨面前的时候,浑身都是发抖的。
“见过宇王殿下。”周飒然的声音很小。
轩辕烨的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南疆的四月天气温早已升高许多,即使是清晨和夜晚,也只需一件稍厚的长衫便可。“东乡侯一路风尘,甚是辛苦,不知陛下可有什么旨意传达?”
周飒然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轩辕烨很在意朝廷对广威一事的处置。“回殿下,接到陛下诏命的时候,我尚在钦州,只知要来南疆监军。”
“是吗?难道没提广威将军?”轩辕烨的语气里充满了质问,他不相信这么大的事,皇帝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飒然知道自己骗不过宇王,继而慢慢说道“陛下只说广威之事,还有待查实,若证据确凿,再就地斩杀。”
听到这话,轩辕烨的脸上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总算能把太子在南镇里的势力连根拔起了。“既然如此,还请东乡侯即刻处置,本王早已将广威以及涉案的十三位部将,押侯在梧州。”
“且慢——”周飒然伸手按在了轩辕烨的腕上。
轩辕烨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周飒然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殿下是否有些操之过急?陛下说了,要先查实。”
“此案人证物证俱全,而且广威本人亦是亲口承认,还需调查什么?”轩辕烨剑眉一横,带着极为愤怒的语气,“莫非东乡侯和太子要包庇不成?”
周飒然摇摇头“殿下此话从何说起?在下奉的是皇命,岂会包庇?既然陛下说要调查之后再处置,那本侯自然要照办,否则光光听信一面之词,难免显得偏颇了。”
代煌的脾气一向暴躁,听到偏颇一词,就知道周飒然根本不想立刻处置广威。他果断拔出腰间的佩剑,喝道“周飒然,你这是在质疑殿下,质疑戍使,质疑宣政使?信不信,我一剑剁了你的脑袋!”
周飒然突然牙齿打颤,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再次袭击自己四肢百骸,眼神如电,看向代煌“本侯如何做事,轮得到你来置喙?”
说完,他带来的二百私兵,纷纷拔出战刀。宇王这边的军卒见状,立刻也将弓箭上弦,长戈迎对。代煌右手一挥,城中突然冲出上百精骑,将人围住。
轩辕烨并未作声,只是静静的梳理着隼的尾羽。
周飒然一面忍着躯体的寒意,一面质问“宇王这是要杀本监军?”他将监军二字,重重说出。
“监军?”轩辕烨从鼻中发出一阵讽刺的笑声,“本王是此次平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