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甜美的家伙也没真的打算带我们去杜布罗夫尼克。他答应下来的太快了,毫无疑问他会拿到三倍于平常的费用,只要我们一上船离开了陆地,他就会割开我们的喉咙,拿走我们剩下的黄金。”海盗之王运用丰富的海盗经验里这么判断着。
他们的车夫在他的篷车旁等着他们,在这里它可能被叫做牛车,海盗之王宁愿走路,但他们住的旅店离着有点远。
他们的车夫是一个奴隶,脸上纹着车轮的小个子男人,光着身子只围着一块腰布和穿着一双凉鞋,他的皮肤是柚木的颜色,他的眼睛像燧石的碎片。“旅店,”海盗之王告诉他,“但沿着码头走。”除了码头和海滨外,大街小巷闷热的足够让一个人淹死在自己的汗水里,至少在河的这一边是如此。
车夫用当地语言冲他的野兽喊了句什么,这头野兽开始移动,鼻子从一边摇到另一边,车子在身后颠簸前行,车夫一视同仁地冲着水手和奴隶叫喊,让他们让开道路。
前几天有一艘船在争议之地的海岸边停靠时,海盗们乘着黎明前的黑暗登上了船,船员们在付出十二条生命的代价之后击退了他们,随后水手们开始从死去的海盗身上剥下靴子,腰带和武器,瓜分了他们钱财,从耳朵上挣下宝石,从手指上撸下戒指,其中有个家伙太胖了,为了取下他的戒指,船上的厨师不得不用一把剁肉刀切下了他的手指,用了三名船员才把这具尸体滚进海里,其他的海盗在他之后被抛下了海,没有任何祈祷或者仪式。
他们自己的死者受到了更认真的对待,水手们用帆布包起他们的躯体,绑上压仓石以使他们可以沉得更快些,那艘船的船长带领他的船员们为死去的伙伴们的灵魂祈祷,“在把他们交给大海之前,你们当中一位该为你们的死者说上几句。”船长这么说。
“我愿为了一点微风卖掉老妈。”当他们穿过码头周围的人群时海盗之王说道。“这儿就潮得简直像处女的私密地,而且还没到中午呢,我恨这岛屿。”
两个海盗心有同感,潮湿闷热耗掉了他们的力气,让他们觉得浑身难受,最糟糕的是就算是在晚上也得不到解脱,但为了海盗们的事业必须忍耐。
当篷车在包着铁框的车轮上吱嘎作响地颠簸前行时,街上蒸腾的热气令他们对周围产生了一种梦幻的感觉,在仓库和码头之间,各种各样的商店和摊位挤满了海边,在这里可以买到新鲜牡蛎,铁链和手铐,象牙和玉石雕刻的棋子,这里也有庙宇,水手们来此供奉天神。
在入海口处街道弯成了弧形,沿着弯道许多动物销售商都聚集在一起,出售宝石蜥蜴、环纹巨蟒,有斑纹尾巴和灵巧的粉红双手的机灵的小猴子。
“或许我们也应该弄只猴子?”海盗之王喃喃道。
隔着蓝色宽广的河,他能看到这里的人所建造的黑墙,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前哨: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的熔岩石有二百尺高,而且厚得在其顶部可供六辆四马战车并排环绕追逐,自由人不许进入黑墙,除非有里面的居民邀请。
这里交通更加拥挤,他们在连接被分隔成两半的长桥最西端附近,板车,货车挤满了街道,所有人都从桥上来来往往,奴隶到处都是,像蟑螂一样多,为了他们主人的事务四处乱窜。
离鱼贩广场和旅店不远,从一个十字路口冒出了喧哗声,十来个长矛手身穿华丽的盔甲和虎皮披风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挥手令众人让到一边,以便祭司乘坐的野兽可以通过,祭司的野兽是一个灰色皮肤的庞然大物,覆盖着精致的上釉的盔甲,随着他的移动发出轻柔的哗啦声,它背上如此高大,以至于在从装饰性的石头拱门下面经过时,它刮到了拱门的顶部。
“祭司被认为如此尊贵,以至于在他们任职的一年间不容许他们的脚接触到地面。”海盗之王告诉他的手下。“他们乘坐这样的野兽前往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