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潼没再动作,霍彦霖的手心湿冷,出了汗。
温舒潼吸了一口气,将另外一只手搭在霍彦霖身上:“没通知妈吗?”
霍严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黄淑云也理应到场的。
不过那天自从下人说黄淑云负气出走以后,温舒潼就再也没从任何人口中听到有关于黄淑云的消息了。
霍彦霖说:“妈去了国外,来医院之前,我传简讯给她了,她现在应该返程的飞机上。”
黄淑云才是真的“性情洒脱”,虽然不知道她之前因为什么跟霍彦霖起争执,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不过她这说走就走的本事和魄力,也是常人比拟的。
半个小时的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过去。
刚好十二点的时候,手术中的“灯牌”暗了下来。
急诊室的门再次打开,医护先搀扶着霍易弘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后又有医护推着霍严山的病床出来。
给霍严山做手术的急诊医生认识霍彦霖,从手术室里出来,便走到了霍彦霖的身边。
“霍先生,手术虽然成功,但您父亲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刀尖恰好刺中心脏,失血过多,至于能不能醒过来,现在还不好说。”
霍彦霖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还算平稳:“麻烦你了。”
“应该做的,”医生说:“稍后我们会把他转入icu病房,全力救治。”
霍彦霖颔首,走到霍严山的病床前看了他一眼。
病床上的霍严山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上亦没有半点的血色,双目紧闭,不见丝毫平日里的威严。
霍彦霖也只看了一眼,医护人员便将霍严山推走,送入重症监护室。
医护推着霍严山离开以后,霍易弘支撑不住,“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霍彦霖跟温舒潼双双转身。
霍易弘的脸色也没比刚才霍严山的好看多少,刚才他输了800的血,已经是身体承受的极限了,这会儿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
医护赶紧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定。
霍易弘身体靠在座椅上,连睁眼都觉得费力。
霍彦霖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霍易弘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上霍彦霖的视线,他冷笑一声:“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在没看到你们父子俩遭报应之前,我是不会有事的。”
“既然想看到我们遭报应,你又为什么要救爸。”
霍易弘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明隐晦的情绪,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可能是我良心未泯吧,呵。”
霍易弘看穿他的嘴硬,他故作冷硬的伪装下,其实非常向往能够得到缺失已久的父爱。
霍彦霖没拆穿他:“方才是我误会你了,你救了爸,我该谢你。”
即使虚弱无力,霍易弘还是强撑着冷笑出声:“我的耳朵没出问题吧,高高在上的霍彦霖,居然会对我说谢这个字。”
霍彦霖并不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讽刺强调,“我不喜欢欠人情,你想要什么,说吧。”
霍易弘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想要的,没人能给他。
他想要这二十多年来霍家欠他的一切,又有谁能够给他?
霍易弘强撑着身后的椅子站了起来,“霍彦霖,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说完,他狠狠地剜了一眼霍彦霖,虚浮无力的扶着墙壁,慢慢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