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潼脸色苍白的躺在大床上,右手的手背上还输着葡萄糖。
舒雅皱眉将温舒潼额头上的毛巾替换成新的,担忧的问道“姜医生,舒潼都睡了十五个小时了,真的没事吗?我们真的不用送医院吗?”
姜荇叹了一口气,眼底全是疲惫和担忧“没用的,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只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而已。待会儿我给她做个催眠吧,她心里藏着事儿,她一定特别累。”
舒雅的眼神闪了闪“你去外面沙发上休息一下吧,我照顾舒潼就好了。”
姜荇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累。”
舒雅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不甘的说道“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是一声低叹呢喃,他沉浸在对另一个人的担忧里,并没有听到。
“长时间不醒来,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她太累了,也太自责了。”
“再这样下去,她的精神系统会崩溃的。”
“她在逃避现实,但她必须醒来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等待她醒来的人啊。”
“那就让人最在意的人来和她讲话,把她喊醒吧。”
那些声音忽远忽近,断断续续,起起伏伏,温舒潼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锁在深渊中,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却无法呼救,无法挣扎。
所有的知觉都沉重的像是灌了铅的巨石,她在不见天日的深渊里,连开口呼救的力气都被剥夺殆尽。
他们在说什么?说的是谁?
是我吗?
什么叫最在意的人?是谁?他们会把谁找来呢?
她在深渊中胡乱的猜测着,身上沉重的枷锁让她喘不上气。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呼唤,声音清晰透彻,像一道避无可避的阳光,穿透黑暗,撕破深渊,抵达头顶。
如果有人曾在深渊中被神抚摸头顶,那她抬起头,就能直视阳光。
她缓缓的,像影片中的慢动作,抬起低垂的头,仰望阳光,她在深渊中跋涉了千万里,直到遇到了神祗。
“妈咪——”
“妈咪——”
稚嫩的,沙哑的,清晰的,模糊的,焦急地,心疼的,所有的情绪与音色,穿破黑暗的囚笼,抵达她的手中,汇聚成一把利剑,引领她穿过冗长的甬道,刺破桎梏,张开眼睛,握住了阳光。
“舒潼。”姜荇喜极而泣,看到醒来的温舒潼,他早已惊喜的不知所措。
温舒潼眨了眨艰涩的眼睛,眼前有个固定的手机支架,两个一模一样担忧的小脸蛋紧紧的挤满了屏幕。
她僵硬的伸出手,碰触到了滚烫的屏幕。
“我……睡了多久?”许久没讲话,没有喝水,嗓音干涩难耐,她直勾勾的看着屏幕上两个孩子的脸,缓缓留下一滴泪。
“二十个小时。”姜荇哽着喉咙说道。
“宝贝儿……”温舒潼抵抗住一阵头晕,低声喊道。
温月祁焦急的问道“妈咪,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了。你感觉怎么样?你累吗?疼吗?饿不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