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永松已经从icu转入离休干部病房。

叶知秋到的时候，叶赞文正打算去给老人家买早餐，至于那个韦德，不见了踪影。

叶赞文解释：“也没什么事，我让韦德先回去休息了。”

看到他眼底的血丝，叶知秋又看了眼病床上还在睡的外公，出声截住拿着车钥匙准备出去的叶赞文：“还是我去买吧。”

说完，不等叶赞文开口，她转身出了病房。

……

叶知秋拎着一袋早点回来，刚走到门口，她就看见坐在病床边的叶静语。

外公已经醒了。

叶赞文在叶静语来了后就先回家了。

叶静语瞧见进来的叶知秋，说话的声音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转过头继续关心韩永松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昨天听医生说，心脏不好的病人，最好吃西瓜、葡萄还有梨子，所以刚才路过水果店，特意买了两串夏黑葡萄。”

叶知秋喊了声外公。

韩永松和蔼的目光落在知秋身上，开口的声音略显迟缓：“你爸爸说你特意买早点去了。”

“是呀，为了买这碗粥，我可跑了整整两条街！”

叶静语在她身后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

叶知秋懒得理会，从袋子里拿出还热腾腾的饭盒，掀开盒盖，浓郁的粥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让人食欲大增。

“是不是已经很想吃了？”叶知秋端着粥在外公面前献宝地递了递。

老人家配合地点头，眼角笑出浅浅的褶子，“本来还好，闻着这股香味，立马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叶静语突然站起身说：“外公，我去给你洗葡萄。”

话毕，拿着裹了保鲜膜的葡萄走进洗手间。

叶知秋对她熟视无睹，把病床稍稍摇高，在老人家身后垫了个枕头，然后拿出调羹为外公喝粥。

叶静语把洗好的葡萄放在床头柜上，没待多久就借口离开。

她走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叶知秋有所察觉，却也乐得装傻，更不会拿话去哄她，对叶静语，不管是因为殷莲还是她本人，叶知秋都生不出姐妹友爱的手足之情来，也许不会憎恨到相互残害的地步，但也绝对做不到和睦相处。

刚喝完粥，护士就过来给老人家换点滴。

叶知秋趁机去找了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负责韩永松的身体治疗已经很多年，也见过叶知秋几面，所以没有刻意隐瞒，很直接地告诉她，不算乐观，但就目前的医治结果，应该还能过上一年半载。

“年纪大了，身体各项功能都开始衰弱，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叶知秋的眼圈红了，但也知道改变不了这种结果，跟医生说了谢谢，转而离开办公室。

——

叶知秋在医院陪了韩永松一上午。

老人家身体还很虚弱，但精神不错，叶知秋从护士站那里借了张报纸，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给外公读新闻，她照顾的很细心，老人家一伸手，她就知道是要干什么，立刻把凉好的温开水送到外公的嘴边。

“这些日子外公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再婚，现在是不是不会是这番光景？”

病房里，除了心电仪器平缓的滴滴声，响起老人苍老的声音。

听到这话，叶知秋往茶杯里倒水的动作微微一顿。

“你外婆去世得早，那时候你妈妈还小，我工作又忙，担心你妈妈没人照顾，所以经人介绍，认识了你小姨的母亲。”凭韩永松当时的能力，要娶个黄花大闺女也不难，但他常年在部队，怕女儿被苛待，所以经过再三考虑，娶了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将心比心，他希望对方能好好对自己的女儿。

事实上，韩菁秋的母亲确实待韩敏婧如己出，甚至比另两个孩子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