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茶几上一大堆零食,简欢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傻傻地坐在这?
简欢抬头看向床上的男人,他正低头专注地看文件,旁边景行正在汇报情况。
从她被景行领进病房,霍莫霆就没正眼看过她,俨然当她是这个房间里的家具一样,景行也没说是他自己等在楼下的还是霍莫霆授意的,只求她说“您能不能去医院坐会儿?”
坐会儿……简欢觉得自己当时脑子抽了才会跟他上车。
霍莫霆没穿医院的病号服,衬衫领口的纽扣松开了两颗,右手小臂还用夹板固定着,平日打理有型的黑发很自然地垂下,有几缕掩住他微皱的眉头,少了几分迫人的戾气,整个人看上去温和又年轻。
“简小姐,方不方便去旁边打壶开水?”景行忽然回头,说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简欢拿了床柜上的水壶出去,等她回来,病房里哪还有景行的影子?
霍莫霆的薄唇边咬着一根烟,也没抽一口,只是任由烟自然地燃着,关着窗的病房弥漫着一股烟味,烟雾袅袅里,他左手翻着资料,偶尔会停下来想一想,简欢走过去,打开窗户保持空气流通。
她把水壶放回去,转身之际发现他嘴边的香烟烟灰已经很长。
几乎是条件反射,在烟灰掉落在被子上之前,简欢拿过床柜上的烟灰缸伸到他的眼前。
烟灰堪堪地落进烟灰缸里,火光电石间,霍莫霆那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简欢放下烟灰缸,想走回沙发边去,他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干嘛?”简欢回转过头,故作镇定地问,只是面对他的注视耳尖子忍不住发热起来。
一个人的眼神跟他的年纪和阅历有关,当他绷着脸看你时往往能把你看得心里发毛,但当他专注地盯着你看,尤其是眼底还掺杂着类似情动时才有的温柔,简欢有些受不了。
如果昨晚的那句质问只是她毫无根据的猜测,那此刻简欢可以相信霍莫霆对她应该没那么简单。
就算不是非她不可的喜欢,也比好感多一点……
她想抽回手,霍莫霆的手劲重了些“中午我想吃青椒炒牛柳。”
“医院旁边餐厅有。”
“……你回家做了给我送过来。”
他的语气太理所当然,简欢抿着唇角有点小矫情“不会做。”
霍莫霆蹙眉,然后放开了她,低头一边继续看文件,一边不咸不淡地说“我一般十二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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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欢拎着包离开病房时没给霍莫霆好脸色看,出去的时候还故意把门关得震耳欲聋。
在遇上态度强硬的霍莫霆时,简欢觉得自己骨子里的奴性被激发了,就像是皇帝身边小太监,他随意地说一句“我想干嘛干嘛”,她就得立刻躬着身任劳任怨地伺候着。
让简欢心情变得更糟糕的是,她在走廊上看到了拎着保温盒的裴母蒋英美。
直到回到公寓,简欢脑海里似乎还残留着蒋英美当时瞬息万变的脸色,惊讶,尴尬,惊慌到愧疚。
蒋英美的侧前方就是郁苡薇的病房。
“你放心,外头那些女人我会让景深断了的,而且,只有你才是我承认的儿媳妇。”
蒋英美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简欢已经不会因此而伤心,顶多算是心里有那么点小疙瘩,毕竟是曾经那样当做亲人信任和尊敬过的人,但从某种程度上又能理解蒋英美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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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英美在走廊碰到简欢后,显然没简欢淡定,从医院出来就打电话给彦景深。
彦景深接到电话之前律师正好把离婚协议送到他的办公室。
很多商人在离婚事情上就跟做生意一样,斤斤计较,决计不让自己吃一点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