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置办下了不小的家业,也贪图享乐,虚荣浮夸,使得摊子越来越大。但老臣缺乏经济之道,家业虽然不小,打理得却甚为粗疏,这几年产出减少,家中耗费却与日俱增,库房之中渐渐空虚,难以为继。三郎至孝,原本家中产业便多由他来打理,又因丝路之贸易繁盛,故而亲自前往西域,与几处胡商面谈合作之事。不了回程之时,却惨遭马贼残害……老臣真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何必置办下那么大的家业?有陛下之宠信照拂,享文德皇后之余荫,阖族上下总归能够生活无忧,却生出享乐之心,终导致大错,悔之晚矣……”
说着,又掩面垂泪起来。
心里却满是震惊,因为他曾经向李二陛下解释过为何长孙濬出现在西域,此刻为何陛下却又再次问起?
是忘记了,亦或是有些别的怀疑?
还是长安“百骑司”那边发现了什么……
李二陛下亦是唏嘘不已,扼腕叹息道:“三郎至孝,且聪慧敏捷,是个好苗子啊,可惜了。他前往西域,都与那些胡商面谈?其遭受戮害之事,必然与这几个胡商脱不开干系。辅机不妨说出,朕回头写信回去长安,让‘百骑司’派些人手去西域查一查,若有所得,便让安西都护府派兵将其剪除,灭其苗裔,给三
郎复仇!吾大唐之皇亲国戚,焉能被那些腥膻蛮胡恣意斩杀?这口气,不能忍!”
说到此处,甚至拍了拍案几,甚为愤怒。
长孙无忌却心中惊惧,后脊梁骨丝丝冒着凉气,大抵是冷汗都出来了,面上勉力维持着痛惜之色,婉拒道:“陛下有此心,长孙家至死不忘!只不过眼下帝国为难,东西两方都在经历大战,国力维艰,岂能因一己之私仇,乱了各地之部署?此事老臣自会派人前去探查,不敢劳烦陛下费心。”
“辅机这说的哪里话?”
李二陛下怫然不悦,坐直身子,道:“三郎亦是朕的侄子,他惨死西域,朕岂能无动于衷?眼下西域固然经历战火,但以安西军之战力,等闲胡族顷刻间即可屠灭!只要不是大马士革的人,无论任意一个西域胡族,这个仇朕给三郎报了!”
一双虎目,灼灼的看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长叹道:“当时老臣随陛下身在辽东,焉能知晓到底何人才是凶手?不过老臣已然给家中去信,让家中老仆带人赶赴西域详细查探。只不过眼下西域战火燃起,大军攻伐,多处道路不通,消息定然闭塞,想必等到陛下得胜还朝之时,才会有西域的消息传来。”
心中的惊惧愈发浓烈。
他了解李二陛下的为人,虽然平素看上去胸怀宽广、不拘小节,实则心细如发,思维敏锐。
既然陡然问起长孙濬之死,那必然是有其目的。
所以长孙无忌不敢断言长孙濬乃是被西域胡族害死,只能模棱两可的说不清楚,否则一旦李二陛下掌握了何等证据,那可就万事皆休……
李二陛下瞅了长孙无忌一眼,伸手去拿茶壶。
长孙无忌岂敢让陛下再次给他斟茶,连忙屈身上前,先行拿起茶壶,给李二陛下面前的茶杯斟满。
李二陛下拈起茶杯,道:“先前李君羡来信禀报关中局势,说是有人发现三郎曾与一伙汉商同行,前往大马士革。后来那伙汉商被发现惨死于大马士革城外,尸体惨遭烧毁,幸好其妻弟亦是商贾,正巧路过,得以认出身份。”
说到此处,戛然而止,将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长孙无忌如遭雷噬,整个人一下子僵硬,心里都漏跳了一拍,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怎么可能?三郎固然前往西域,但吾家与大食人素来没有交易,他去大马士革作甚?”
心里暗暗庆幸,果然!
刚才自己若是一口咬定凶手乃是西域胡族,此刻必然露出马脚,再想以“不清楚”“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