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降至最低点,全线崩溃。
兵败如山倒。
唐军从城南倒塌的城墙潮水一般涌入城内,薛延陀军则丢掉兵器,连战马都来不得骑上,羊群一般从城北门溃逃。
然则赵信城北面只有三座城门,且尽皆狭仄,数万薛延陀军队蜂拥在此,都抢着出城逃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拥堵……
悲剧就此发生。
唐军追赶至此,火枪手一排一排的排队射击,乒乒乓乓的枪声犹如爆豆一般响成一片,枪口腾起的硝烟几乎笼罩了整座城池,狂烈的北风都无法吹散!
薛延陀军犹如被死神镰刀割倒的麦子一般一片一片的哀嚎着倒地,尸体堆满了城门前的空地,鲜血横流,严寒之下冒着汩汩的热气。被逼入绝境,薛延陀军也迸发了烈性,反正都是个死,何不反冲锋一回?他们红着眼珠子,冒着枪林弹雨扭头向着唐军冲锋,然而大部分尽皆被击毙在半路,偶尔冲到唐军近前的,面对武装到牙齿的陌刀手,也只有豚犬一般待宰的份儿……
半个时辰之后,当城门口的鲜血已然没过脚面,薛延陀军终于崩溃。
神情惶然的薛延陀军跪在殷红的血水里、袍泽的尸体上,俯首哭嚎,哭声震天……
当意志被完全摧毁,人与牲畜并无区别。
薛仁贵这才抬起手,制止了这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待到房俊进入城中,看着上万薛延陀兵卒聚拢在城北门,一个个神情呆滞的跪在血泊里,顿时大感头痛。
他问薛仁贵“这些俘虏怎么办?”
这里是赵信城,乃是薛延陀腹地,周围散居的胡人部落数不胜数,这么的俘虏若是看押起来,起码需要一倍的兵力,可是眼下哪里有那么的人手?不看押起来,转头这些兵卒就会逃回薛延陀牙帐,等着后边的薛万彻上来,又错过了“兵贵神速”的要旨,无法在薛延陀牙帐未曾反应过来之前,第一时间穿越?颜山,直捣薛延陀牙帐!
一旦给予薛延陀牙帐更多的备战时间,唐军的伤亡就会增大,这是房俊绝对不允许的。
战争难免死伤,但房俊将这些汉家儿郎带出来,就要争取将更多的人带回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不是他的风格。
薛仁贵脸上肌肉抽搐一下,沉声吐出一个字“杀!”
房俊心里砰的跳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薛仁贵,下意识道“都杀了?”
薛仁贵颔首道“正是!如此多的薛延陀人,一旦反抗起来,就需要两倍甚至更多的兵卒来弹压,否则极易酿成大祸。况且由此地返回漠南,路程数千里,这一路上又得冻死多少?既然左右都是死,自然是现在杀个干净更省事。”
房俊沉默不语。
上万人啊!
都杀了?
这不是牛羊牲畜,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战场之上你死我活,可是这些敌人现在成了俘虏,如何能够做到将其屠杀殆尽?
面对鬼子,面对棒子,面对南洋的土著猴子,房俊绝对不吝于举起自己的屠刀,甚至将其灭种,房俊也不会有太多不忍。
他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之中,深知这些杂种畜生带给了中国人怎样的残忍凌虐,一部近代史,尽是这些畜生带来的斑斑血泪。
但是突厥也好,薛延陀也罢,距离他所生活的年代太归于久远,与汉人之间的仇恨,他没有感同身受,心中的恨意自然不足以令他毫不迟疑的做出屠杀的决定……
更何况,现在的薛延陀,在其衰亡之后,有不少人渐渐融入大唐,即便依旧流荡在草原上,后世子孙也渐渐成为五十六个民族其中的一个。
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亲,从小的教育不是说着玩儿的,早已印到了骨子里!
在后世,还有谁会因为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