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撂挑子玩忽职守,皇帝还听之任之不加惩罚的牛人,谁敢惹?
进了值房,脱去皮裘貂帽,活动了一下四肢,坐到书案之后,饮了一口书吏奉上的茶水,随手翻阅了一下书案之上堆积如山的文案,郭福善便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大雪漫天,骊山的道路不好行走吧?”
坐到房俊对面,郭福善笑着开口。
房俊将手里的文案放下,为其斟了杯茶,道“想要问问本官因为这般天气还要前来衙门,直言便是,这般委婉作甚?外头很多人也都好奇吧?跟他们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衙门中的事务有赖郭侍郎与诸位同僚多多帮衬,本官却也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一直不闻不问,再者薛延陀大军压境,突厥降人蠢蠢欲动,定襄军队调拨、辎重运输,皆是重中之重,不可有一丝疏忽大意,若是有所疏漏,有负君恩。”
郭福善一颗心放下,他还以为房俊是又要弄什么幺蛾子,胆战心惊了好一会儿……
“房侍郎放心便是,一应事务,吾等尽皆处置妥当,所有下发之公函、调令,皆在此备案,房侍郎细细观阅即可。”
你房俊牛得不行,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可是咱们这些小杂鱼哪里有你的胆子?一旦军务之上出了差错,你是高枕无忧,咱们可就悲催了,皇帝的怒火怕是都得倾泻在咱们身上……
房俊颔首点头,诚挚道“这些时日在骊山培育种子,衙门里的事务有诸位多多担待,本官深表感谢。来,本官慢慢阅览文案,北疆之情形,郭侍郎也详细跟本官说一说。”
“喏!”
谈起公事,郭福善正襟危坐,将北疆情形一一道来。
事情的起因,在于郕国公契苾何力为薛延陀所俘虏。
契苾何力出身于铁勒可汗世家,是哥论易勿施莫贺可汗之孙,莫贺咄特勒契苾葛之子。铁勒是当时北方的游牧民族,因经常与吐谷浑发生冲突,便迁到热海一带居住。契苾何力九岁时父亲去世,他于是继任可汗之位,降号为大俟利发。
贞观六年,契苾何力与母亲率领本部落六千多家前往沙州投降唐朝,李二陛下下诏将他们安置在甘、凉二州之间,任命契苾何力为左领军将军,并封其母为姑臧夫人,其弟契苾沙门为贺兰州都督。
一个月前,李二陛下派契苾何力回凉州省亲,并且得便安抚其部落。部落族老意欲归附薛延陀,契苾何力大怒说:“大唐天子待我们如此厚恩,为什么还要叛离呢?“部落的族老说:“老夫人和都督此前都已到薛延陀那里,你何不前往?“契苾何力说:“沙门孝敬老人家,我管不了,就让他们在薛延陀待着吧,而我要对皇上忠心,坚决不跟你们去。“却被族老们灌醉之后,将其捆绑起来送到薛延陀,扔在真珠可汗夷男牙帐前,举族投靠薛延陀……
“眼下真珠可汗夷男率领两个儿子,统御大军十数万陈兵朔州之北,扬言欲与大唐和亲。眼下,陛下已然派遣薛万彻统帅右武卫大军前往朔州驰援,并且命阿史那思摩前往定襄,稳定其内附的突厥族人。形势岌岌可危,不容乐观,虽说草原胡族每一次南下尽皆选择在秋天,毕竟彼时草原水草肥美,战马膘肥体壮,而中原粮谷满仓,正是纵兵劫掠、捞一票就走的好时候,但这一次真珠可汗几乎倾国之力南下,若无收获,必然不肯罢手,否则如何向其族人交待?”九九九
郭福善面色沉重,缓缓说道。
房俊一脸惊诧“和亲?难道夷男不知陛下已然拒绝吐蕃之和亲请求,并且将‘不和亲’之字幅悬挂在寝宫的墙壁之上?”
郭福善苦笑道“这是真的,现在估计夷男派遣的和亲使者已然在路上,这些年薛延陀兵强马壮,夷男野心暴涨,自然认为大唐可以拒绝吐蕃,却绝对不敢拒绝薛延陀。”
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