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那么下官问你,可敢当着陛下的面,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立下誓言?”
长孙无忌面色如猪肝,他着实未能料到房俊居然这般剽悍,这简直就是个棒槌啊!
哪有这么玩儿的,将一生前程、家族荣耀都赌上了?
就算这事儿不是你干的,可任何事都保不齐有什么意外,就算你清清白白,可万一老夫设计一下,将你卷入其中,你怎么办?
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清者自清,是非对错,自有朝廷法度处置,这般市井地痞一般的胡搅蛮缠、赌咒发愿,老夫不屑为之!”
房俊一脸愤慨,心中却想算准了你不敢!
口中依旧咄咄逼人“长孙太尉每每与人言及,乃是下官派人刺杀了长孙冲,那么敢问长孙太尉,若是他日长孙冲出现于人前,且被证明毫发无伤,那么长孙太尉是否要向下官赔礼道歉,且向着满朝文武予以说明,以正视听?”
长孙无忌面色又是一变。
他原本的打算是带到事情的风头一过,再前往皇帝面前请罪,就说长孙冲大难不死,反正到那个时候自己的目的早已达成,就算是冤枉了房俊又如何?
却没想到房俊居然早早的点明这一点……
只得说道“荒谬!暗杀乃是确实存在,难道只因为长孙冲还活着,那么暗杀就不算数了?”
说一出口,顿时后悔不迭。
果不其然,房俊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漏洞,大声道“长孙太尉如此说,是否早已知晓长孙冲根本未死,而且他的下落尽在太尉的掌握之中?”
长孙无忌狡辩道“老夫从未这么说,随你怎么想。”
心底不禁有些焦急,自己或许真的是年纪大了,反应有些跟不上,居然露出这等漏洞……
他虽然不承认,但是殿上群臣的神色却尽皆有些异样。
都是人精,或许如同长孙无忌那般焦急之间未能顾虑周全,但是深思之后,焉能不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大臣们缄默不语,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居然被这个老匹夫给蒙骗利用了啊,真真是可恶至极……
房俊抓住了长孙无忌言语之中的漏洞,焉能放过?紧追不舍道“既然长孙冲安然无恙,那么长孙太尉就应当将其叫到这太极殿上来,与下官当面对质,是非黑白一目了然!可长孙太尉不仅将长孙冲藏匿起来,且依旧口口声声言及下官乃是幕后主使,是想要置下官于死地么?这份狠毒心肠,当真是千古罕见、万年不遇!”
紧接着,他满含悲愤说道“朝堂诸公,大家都是明白人,是非对错显而易见,何须什么审讯,何须什么证据?他长孙无忌隐私卑鄙、毫无廉耻,为了陷害于某居然不惜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这等人渣败类,居然能够屹立于朝堂之上,置诸公于何地?某耻于其为伍!某清清白白,却因为此獠之构陷污蔑,不得不背负残忍暴虐之恶名,一世清白付诸东流,吾房家列祖列宗因此而蒙羞,某愧对家父,愧对先人,愧对祖宗……今日,便以鲜血来洗刷这份耻辱,长孙老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言罢,就在满堂诸公惊骇欲绝的眼神之中,长身而起,如狼似虎一般红着眼珠子朝长孙无忌扑了过去……
长孙无忌听着房俊的指控,心中焦急万分,纵然这些话语没有半分证据予以佐证,可是正如他陷害房俊一样,有些事情只要大家认可了,相信了,还需要什么证据呢?
心里头正焦急的思索对策,猛地听到房俊最后一句,吃惊之下一抬头,便发现房俊已经须发箕张、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扑过来,顿时骇然欲绝,惊叫道“庶子,敢尔!”
御座之上的李二陛下更是汗毛都竖起来了,霍然起身,大叫道“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