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领部曲疾驰而去。
……
马车上,李治又是愤怒,又是害怕。
他自然听得出房俊的警告之意,罗里吧嗦说了那么多,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句话别玩火,玩火必自(焚)!
至于自己质问其因何不与自己亲近,回答更是令他恼火你是皇子,且是没有储君身份之皇子,与你走得近,好处得不到,反而有万劫不复之危险……
简直岂有此理!
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敲打恐吓一番,就能低眉顺眼听之任之?
当然,房俊这些话语固然有些狂傲,颇有一些指点江山不屑,僭越之处更是令人气愤,但是其中的警醒提点,亦令李治汗流浃背。
自己一直在借助舅父极其身后的关陇贵族来力挺自己,哪怕时至今日,舅父屡次登门表达出愿意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意愿,自己也仅只是表示规劝,却从未断言自己已然彻底放弃争储。
没有任何一个皇子不觊觎那近在咫尺的无上皇权,他李治自然亦是如此。
但是现在,房俊的话犹如在他耳边敲响了警钟——你想利用关陇贵族达到自己的目的,关陇贵族亦只是想要利用你皇子的身份,去攫取更大的利益,你凭什么就能认为自己可以将关陇贵族玩弄于股掌之上,甘心情愿的助你成就大业,反过来还要继续接受现状?
若是一切都超出掌控,他李治所将要遭受的,便是灭顶之灾!
恐怕比丢掉了储君之位的太子哥哥尚要凄惨百倍……
思及此处,李治一身冷汗。
正如房俊所言那般,但凡能够在朝堂上混入中枢的那些人,有哪一个是易与之辈?自己自持聪慧,便想将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实在是太过幼稚,且极其肤浅。
不好办了呀……
李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阵阵心烦意乱。
赵国公府。
书房之内,长孙无忌喝了一盏热茶,吁了一口气,看着坐在身旁的长孙涣与长孙冲,向前者问道“十二郎伤势如何?”
长孙涣道“伤势并无大碍,断裂的几根骨头固然接好,十二郎年轻,底子好,又经由太医精心诊治,数月之间,便可痊愈,父亲无须过多担忧。”
长孙无忌放下茶盏,叹了口气,道“岂能不担忧呢?算了,年轻人经受一些挫折亦是好事,省得他整日里耀武扬威不知天高地厚,这回是房二手底下有分寸,留了几分力,若是碰上一个楞怂,保不齐就得丢去半条命。”
这话一说出来,父子三人同时愣了一下,神情尴尬。
曾几何时,长孙家那是仅次于李唐皇室的存在,在大唐世家门阀当中高高在上,如今却要感谢人家房俊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
瞅着长孙无忌神情不豫,长孙涣连忙说道“父亲,吾与兄长谈过,觉得还是应当尽早启程前往高句丽,父亲虽然求得陛下之恩典,但兄长眼下依旧是戴罪之人,长留府中,一旦消息外泄,怕是有损父亲名声。”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看向长孙冲,问道“吾儿打算几时启程,前往高句丽?”
长孙冲叹息道“孩儿倒是想多多留在父亲身旁几日,以尽孝道,只不过东征战事已然迫在眉睫,高句丽那边一直在调兵遣将布置防御,还是应当尽早前去,对诸般布置予以了解,做到胸有成竹,方可更好配合大军征伐。”
长孙无忌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一叹,沉吟不语。
虽然向皇帝求了这么一道恩典,可是这兵凶战危,又身处高句丽中枢之内,稍有不慎,嫡长子便是粉身碎骨只下场,身为父亲,岂能不忧心忡忡?
长孙冲自己倒是想得开,事已至此,这已然是最好的办法,便故意笑着岔开话题“听二弟所言,陛下敕封父亲司徒、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