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穿越白道回到漠北,休养生息。
天上寥寥寒星闪烁,雪已然停了,但毫无阻挡的原野上呼啸的北风刮过,将低处的积雪席卷着飞舞起来,肆无忌惮的肆虐着。
咄摩支率领着驻守大营的薛延陀骑兵有条不紊的向北撤退,只要回到白道口,形势便尽在咄摩支的掌控之中,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他这人性格沉稳,平素很是低调,在汗国之内存在感并不强。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心智比别人差……
相反,扮猪吃虎、猥琐发育,才是咄摩支的宗旨。
毫无疑问,夷男可汗是薛延陀的雄主,正是在夷男可汗强势的手腕统合之下,薛延陀才能团结铁勒诸部,登上盟主之位,并且在不可一世的東突厥被大唐覆亡之际,取而代之,成为草原的霸主。
所有薛延陀人都因此获益,夷男可汗的汗位固若金汤,无可撼动。
然而就像汉人那些个历史上的雄主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雄图伟略,到了晚年却耽于享乐昏聩糊涂一般,这几年的夷男可汗也渐渐刚愎自用,性情暴戾,这引起铁勒诸部的不满。
但雄主便是雄主,再是昏聩,也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洞察世情之眼光。
正是感受到了铁勒诸部的不满,甚至某一些诸如回纥等部的不臣之心蠢蠢欲动,夷男可汗不愿意在自己立储之时,遭受到这些部族的干扰,故而派遣大度设率领数万大军出白道,南下定襄,意欲威胁大唐答允和亲,借助大唐的力量来慑服内部不臣。
但是咄摩支明白,夷男可汗的用意是“威胁大唐答允和亲”,陈兵边境就可以了,若是形势有利,趁机蚕食敕勒川自然最为理想,但绝对不能同大唐正面开战!
还指望着借助大唐的力量要压制内部不臣呢,怎能开罪大唐?
两国一旦开战,无论胜负,薛延陀内部各方势力必然不肯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时机,纷纷跳出来,反抗夷男可汗的统治。
外有大唐,内有不臣,薛延陀汗国或许巍然不动,夷男可汗也不是那般容易便能够被赶下台,但是关于储位之争,却必定陡生变数。
低调的人未必便没有野心,咄摩支务必保证自己的力量完整无损,然后回到牙帐,静待储位争斗之变化,伺机而动。
“渠帅,马上就到白道口了!”
一名斥候策马而来,向咄摩支禀告军情“是要就地驻扎,等候二王子,亦或是连夜穿越白道,返回漠北?”
大度设乃是奉可汗之命出征,乃是主帅,抛弃主帅自行返回漠北,与临阵脱逃何异?
即便咄摩支现在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郁督军山牙帐……
摇摇头,道“不必着急,总归是要等着二王子一同北返的,命令下去,抵达白道口之后就地驻扎,生火造饭。”
“诺!”
斥候策马离去,赶着到前军传达命令。
咄摩支骑在马上,慢悠悠的随着大军前进,回头望着南方,心底充满了渴望。
他真的期望大度设能够硬气一些、跋扈一些,追上突厥人之后杀个干干净净,然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攻打雁门关!
当然,咄摩支可不看好这位堂弟有如此之果敢,若是换了另一个堂弟拔灼在此,或许会干出这等事。
倒也不是说拔灼之果敢远超大度设,而是拔灼此人暴戾残酷,一根筋……
至于大度设屠杀突厥人的功绩?
咄摩支不以为然。
天大的功绩也比不得深入大唐境内,破坏薛延陀与大唐关系的罪名!
更何况唐军一贯嚣张,视草原上的胡人若无物,焉能眼看着大度设深入国境追杀盟友而置之不理?
若是惹得唐军开战,那就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