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玉食横行州府,何曾忌惮过任何人?这一回跟着长辈首次进京,那股子土霸王的心态尚未调整妥当,即便听到房俊是宰相家的公子,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宰相再是牛逼,吾谢家在江南也是呼风唤雨,你能奈我何?
不过终究不敢如同刚才那般过分,不情不愿的拱拱手,说道“对不住了……”
就算完事儿……
谢成杰却是心中一激灵。
此次谢家进京,一则是想要与萧氏联姻,再则,却正是要对付这个房俊!却不成想,居然在此地巧遇……
谢成杰便暗暗留意房俊的神情举止,心中好做个评判。
谢文举并不知道家中长辈的具体谋划,他此时颇有点焦头烂额,恨不得一脚将这个堂弟踹个跟头!
就凭你,也敢跟房俊如此说话?
他刚想再呵斥堂弟两句,让这个愚蠢的东西认清楚现实,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
却见到房俊正阴沉着脸向堂弟走过去!
谢文举不在乎这个堂弟挨不挨揍,他在乎的是不能在长安被揍,那可是折损谢家的名声!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更不管叔父就站在面前,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的一脚就向堂弟踹过去。
锦衣少年冷不丁被谢文举一脚揣了一个趔趄,疼得一呲牙,瞪眼睛道“堂兄,为何踹我?”
谢文举心说老子踹你那是教训兄弟,若是房俊踹你,可就是踹谢家的脸面了!我不踹你,难道等着房俊踹你?
大骂道“你小子还有没有上下尊卑?某让你道歉,你就给某诚心实意的道歉,你那浑不吝的态度,给谁看呢?”
锦衣少年被谢文举气势所摄,尽管心中不忿,却不敢多言,只是一脸委屈。
谢成杰脸色阴沉起来。
谢文举教训他的儿子,说起来没错。出门在外,言语之上招惹祸事的例子不知凡几,这房俊是房玄龄的公子,实力太强,不是谢家能招惹得起的,低头没错。
可是谢文举如此在房俊的面前将自己的儿子呵斥,却实在有些过分!
在谢成杰看来,即便房俊身后有着房玄龄,也不能为了口角之争便悍然下手对付谢家吧?再者说了,谢家的根基在江南,也不是你房玄龄说动就动得了的!
更重要的是,在谢成杰眼中,房俊即将身败名裂、一文不值,有何资格耀武扬威、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
他便不悦的看着房俊,说道“虽然此事犬子的确有不妥之处,然犬子已然赔礼道歉,二郎何必咄咄逼人呢?”
房俊眯起眼睛,与谢成杰对视,心头的火气勃然迸发。
本来,他是想要教训教训这个锦衣少年的,可谢文举的态度很端正,他便熄了这个心思。杀人不过头点地,谢文举虽说跟自己有过节,但只是朝堂之争,非是私怨,房俊不至于将这股怨气发到朝堂之外。
可谢成杰这番话,却实实在在令房俊恼火了!
“令犬刚才的言语之中,辱及房某祖先,阁下认为一句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就能抹过去?”
“不过是言语无状而已,房二郎何必穷追不舍?”谢成杰也来了火气!
作为谢家的长房嫡子,他的地位比谢文举父亲更高,将来可是要继承家业的!向来都是一言九鼎,何曾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般苦苦相逼?
谢文举暗道不好,赶紧上前,拦着谢成杰道“叔父……”
谢成杰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瞪着他训斥道“汝身为谢氏子弟,何以卑躬屈膝至此?难道汝忘记了吾谢氏先祖之荣光?吾谢氏一族,堂堂正正流芳千古,汝要记得,即便是身在长安,亦不可折损谢氏之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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