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兵败求饶的人,未必是太子。我的命是自己的,任不得旁人拿捏。”
声音如凛冽的冬日,冰冷无情。
镜临被她的目光盯得心头骤紧,咚的一声,立在周围的银甲兵卫突然兜头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他们瞪着一双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奔赴黄泉,此情此景落在心虚的人眼里,极为可怖诡异。他瞳孔一缩,愤怒地瞪着一旁的梅开芍,化掌为爪袭向她的面门。
隐巳岿然而起,只身挡在梅开芍的身前,硬生生地接下他那一掌。
砰!风波溃散,荡出猛烈的劲风,殿中狂风肆虐,紧闭的窗户大开,东西碎了一地。
镜临自明自己不是隐巳的对手,他收了招式,退到门边,朝殿外大喊“来人!”
余音缭绕,皆无动静。
梅开芍讥诮的看着有些狼狈的镜临,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踏入寝殿开始,就暗中在地上撒了毒粉,那种毒粉无色无味。方才银甲兵卫一哄而入,根本无瑕顾及其他,地上的毒粉被风吹荡,他们早已不知不觉吸入肺腑。纵然镜临武气高强,遇上她独制的毒粉,断然撑不过两个时辰。
与隐巳对上,只要运起内力,毒素蔓延,毒发更快。只是当事人依然没有察觉,一心一意记挂着自己的王位。
镜临陡然面色骤变,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狠狠地瞪着隐巳“你”余下的话哽在喉间,他心头一痛,吐出一口鲜血,身影一晃,半跪在地。
余光一瞥,看见脚边的银甲兵卫露出的五指指头发紫,分明是中毒了。而他的手掌发黑,体内气息乱窜,皮肤下似有东西在啃噬他的血肉,全身软麻,又疼痛不已。
忽然,眼前飞过一只通体银白的冰蝶,簌簌落下的银粉扑落在他的手背,灼烧的肌肤表面升起屡屡黑气。
梅开芍冷眼看着镜临痛苦的蜷缩在地板上,无动于衷。她在苗疆住了三年,对苗疆王族之间的规矩了然于心。镜临不只是中了她布下的毒药,更为致命的是,他的身体内种下了毒蛊。隐巳的冰蝶威力,她是见识过的。
夺嫡之争,容不得夺权之人心慈手软。
镜临这一条命,算是无救了。即便他没有中毒,也斗不过隐巳。
隐巳一步步地走到镜临的面前,居高临下道“你若不急于一时,贪图王位,断然不会死于非命。此刻你的心里一定在疑惑,我是如何得知你的一切行动,中途折返。你早些年安插在我府中的暗桩,我定然送他们下黄泉,一一告知与你。”
镜临艰难地扬起头,他咬住双唇,瞪着猩红的双眼望着隐巳。他白皙的肌肤下,爬满细小的红血丝,细看之下,可以看见皮肉下鼓囊一大块,有东西在里面不停地蠕动。他满眼愤恨,发紫的双唇微张,伸手攥住隐巳的衣角,用力扯了扯,忽然头一偏,手重重的滑落,断气了。
殿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打喊杀声,打鼓拼命地击打,一浪高过一浪。
殿内,安静得可怕。
梅开芍重新走到床榻前,盯了一会儿,手搭在他的耳背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灰败沧桑的脸。
她侧目,冷笑道“太子好计策。”语气分明充满了嘲讽。
隐巳神色复杂地看着梅开芍,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抱歉”梅开芍出现在宫中,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太子殿下,反贼已被悉数拿下。”一名身披灰色铠甲的将军踏入殿中,拱手行礼,见到地上的尸首,皆面无惧色,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切,“请殿下下令!”
“杀无赦。”隐巳寒芒尽显,满身戾气。一日不忠,终身不用,那些都是镜临留下的亲兵,全部绞杀,以绝后患。
“是!”那名将军领命转身离开。
梅开芍缓步走向殿门,隐巳全程注视着她的背影,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终究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