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泰想了想,自己与房俊私底下的接触并不能瞒过所有人,这个时候若是撇清自己反倒不妙,遂点头道:“如果此事能成,在下定然义不容辞。”
心里忽然有些别扭,自己岂不是成了“双面细作”?
只不过这件事定要与房俊通个气,到时候只能让刘洎知道想让他知道的,但凡不想让他知道的,肯定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心里这么想着,对面的刘洎忽然说了一句:“公义与私利之间,还望郡公有所取舍才行。”郑仁泰一脸正气、慨然道:“中书令放心,我等臣子自当效忠君上、报效国家,岂能因一己之私利而罔顾君臣大义?况且房俊对河南世家横征暴敛、高调打压
,我等实苦不堪言,然而畏惧其权势却又不得不委曲求全、为其驱策,中书令,我等苦房二久矣!”自家长子跟随房俊身边,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但因为房俊与河南世家的矛盾、以及当初刘仁轨北上击溃荥阳郑氏,使得双方之间的仇怨更是举世皆知,自
己咬定了荥阳郑氏之所以追随房俊为其效劳是受其胁迫,谁又能不承认呢?
刘洎闻听,连连颔首,毕竟房俊的威压他亦是感同身受,当年的令狐德棻等人更是深受其害,其人强硬之作风可见一斑,他做梦都想掀翻房俊……
……
前脚将刘洎送走,郑仁泰后脚回到书房便将自己的亲信叫了过来,写了一封信交给亲信,叮嘱道:“今夜务必送去梁国公府,定要交到越国公手中。”
“喏!”亲信应下,接过书信放入怀中,转身就走。
郑仁泰忽然招手:“且等一等!”
亲信止步,一脸不解:“家主还有何吩咐?”郑仁泰想了想,觉得应当谨慎一些,吩咐道:“换一身衣裳,随同府中采买的车辆出府,至东市之后要隐迹藏形不能被别人觉察,更不能被旁人认出,抵达崇….
仁坊之后想办法潜伏起来,寻找一个确定不会被旁人察觉的机会,再将这封信送进梁国公府。”
“喏!”
亲信顿时紧张起来,原以为不过是送封信而已,现在才知任务很是艰巨,这长安城人多眼杂,想要隐迹藏形不被察觉,那可不容易……
刘洎出了郑府,没有回家,而是让车夫回到东市,在附近一间临街的酒肆停驻,自己下车将马车打发回家,抬脚进了酒肆。走进一间装饰典雅古朴的雅室内,便见到一身常服戴着幞头的李君羡正跪坐在窗前的地席上自斟自饮,见到刘洎入内也不起身见礼,只微微颔首:“中书令要
不要坐下喝一杯?”刘洎笑着摇摇头,走到窗前向外张望一眼,长街对面就是崇仁坊的坊门、坊墙,现已入夜,悬挂的灯笼将一切映照得很是清晰,兼且东市附近商贾云集、客
户往来、行人车马川流不息,在此监视,很难被人察觉。回头见到李君羡依旧自斟自饮,眼皮都不抬一下,刘洎笑笑,来到其对面坐下,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问道:“将军安坐于此,会否疏漏了外面的情
况?外界皆知晓将军与房俊私交甚笃,万一疏忽了状况,难免有人认为将军假公济私、对皇命阳奉阴违。”李君羡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末将效忠陛下,奉皇命而行,何须在意他人之态度?如果中书令觉得我难当此任,亦或者怀疑我与越国公私下勾结,请现在入
宫恳请陛下换人。”
刘洎蹙眉:“不过是提醒将军小心在意罢了,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李君羡却寸步不让:“末将虽然位卑,却也非是初出茅庐的无知小儿,中书令看不起我大可以向陛下弹劾于我,否则请勿影响我的职务。”对于刘洎,他夙来没有什么好感,蛊惑陛下监视功勋,这岂是真正的忠臣所为之?况且文武殊途,也不必对一个所谓的中书令报以客气,对方官位再高却是
管不到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