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评论了。
她不太相信,高大俊秀的小侯爷会不行。
可是这件事情到底太过私密,总不能大喇喇地和主子讨论。
窦桂惦记着进宫挨训的事情,心里不痛快,也没有心情多说,靠着马车侧壁闭目养神。
琥珀缩在一角,极力降低存在感。
“起来吧。”皇后对给她行礼的窦桂道,声音中似乎带着疲倦,不复往日的盛气凌人。
窦桂站直了身体,抬头看着皇后讨好道“姨母,我怎么看着您气色不大好?今日我特意给您带了些补品,虽然比不得贡品,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皇后歪在榻上懒懒地道“我知道你向来是个听话孝顺的。让她们都下去吧,你陪我说几句体己话。”
皇后身边伺候的女官和宫女们鱼贯而出。
琥珀低眉顺耳地跟在她们后面,还帮两人把门关上。
皇后手中握着个景泰蓝的小手炉,似不经意地摩挲着,道“桂儿——”
窦桂一抖,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的皇后姨母多久没用这种慈爱的语气同她说话了?
“姨母,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窦桂吞吞吐吐地道。
她受不了这样的好,想要皇后赶紧打开天窗说亮话。
否则现在承受的这些“好”,早晚都得还回去。
“我确实不太舒服。”皇后眼中极快地闪过嫌弃之色。
她从来就看不上这个二傻子一般的外甥女,但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看着自己的亲戚屈居人下。
鸡犬升天,那才算扬名立万,这是谢家在她身上留下的深刻烙印。
她身边的阿猫阿狗都是矜贵的。
然而想到今日目的,皇后到底还是克制了。
她说“皇上近来不舒服,我担心皇上,恨不得以身相替,所以精神也不好。”
“皇上龙体抱恙?”
窦桂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因为皇后之前几乎不跟她说皇上的事情;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皇后一番想和她推心置腹深谈的模样。
可是她脑子又不灵光,和她说有什么用?
窦桂是个贪图享受又不爱动脑的,很不希望操心,尤其是为皇后草次年。
“皇上日理万机不说,这头顶悬着剑,身体能好吗?”皇后慢悠悠地道。
她低着头摆弄着小手炉,没有正眼看窦桂。
窦桂知道她是要自己问下去,便硬着头皮道“那,那谁那么胆大妄为,敢在皇上头顶悬着剑?”
“那自然是——”皇后冷笑抬头,眼中冷意凛然,“自然是冠军侯府。”
窦桂一惊,站起身来道“姨母,这,这其中有误会吧。我不是嫁到了侯府吗?我怎么都没觉得侯府的人那么坏呢!”
她就知道,来了就没好事!
皇后这么严厉的措辞,难道是要清算侯府?
皇后面上冷意更深“糊涂!你连枕边人的狼子野心都不知道!你知道萧晔他这两年做了多少事情,想要图谋不轨吗?”
窦桂“……”
皇后错乱了,一会儿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一会儿还问她知不知道。
现在问题来了,她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