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极限。
因此,粮食可以在江陵到岭西的沿途就地储存和内部消化掉,工匠和劳役可以在荆南就地安置,财物则要继续南下转运到广州去,就此折变成其他太平军所需的资源和产出。
预计最终只留下大半数的甲械、兵器,以及包括几个重要据点在内的基本储备,足供大约三万人马(包括协同的别部义军在内)规模的数月之用就好了。
在这一片纷乱不止的过程当中,曾为官军使者的镇海行营孔目官,也在数名军事的看押和跟随之下,徒步走过了看起来变得萧条了许多的街道。
虽然青石的街面上已经被收拾干净,甚至还铺上了防滑利行的黄沙,但是位于街市望要位置沿途两旁,那些林立茨比的朱门甲地、高墙乌瓦背后的人家,已经陆陆续续空出了好些地方了;
而剩下的人家里也是门户紧闭而一片愁云惨淡,还隐有呜咽和嚎哭声的情形;作为太平军发明名为黑名单上的存在,他们显然在担忧着某种即将到来,却又无可避免的命运;据说,其中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举家被迁荆南、湖南,甚至是往岭南和安南去,另行开始异乡的生活而已。
不过李师成随即也在心中自嘲了一下,难道自己也不是这黑名单上的五类分子之一,需要清算和正别的旧属官吏中的一员么。之所以还没有遭受道这种待遇和结果,主要是因为前些日子里他的一些作为和表现。
他不但在城破后亲自带人看守和锁死了,存放着事关节衙军机的名录图籍簿册案牍的內架阁库;而赶走了好几波试图放火或是流窜过来抢东西的乱兵。还主动为接管府衙各处设施、要点的太平军将士,某种意义上按图索骥式的协力和帮助。
因此,有这么一个积极主动的出头鸟为榜样和典范;也自有一些心存侥幸的投机之辈站出来效从和配合;多少也让接下来在太平军强大武力保障和威慑下,城中各处接管和清查行动,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事半功倍效果;
所以,这次他也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一个机会,一个面见那位太平军之主进行陈情和阐述,以决定他们这些旧有体制人等的何去何从的命运所向,
(到底是剥夺身家所有而发配到南边地方去劳动改造;还是有所宽赦的辗转到大讲习所里去编书、写回忆录;还是在甄别和改造后充实到相应的教学岗位上去发挥余热;乃至给与一定留用的考察期以观后效的可能性。)
然而,随后在城外码头一处临时热火朝天的工地上;他就见到了这位并没有重重森严的仪卫在旁,而显得相当恬静闲淡而又高深莫测的太平军之主。
仅仅是对方转头过来的澄净目光,就让他有一种被洞彻入骨的错觉,而让许多打好腹稿和盘算,就像是被晨光照散的雾霭一般无所遁形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
周淮安毫不赘言开门见山的问道。
“在下,在下,想问贵军要一个人头。。”
李师成犹豫了下,再度鼓起勇气开声道。
“你要谁的人头。。”
周淮安不禁有些诧异道。
“润州刺史杨茂实之子,小衙内杨平安的人头。。”
李师成却是好不掩饰的恨声道。
“可说明下缘由么。。”
周淮安似乎稍来了点兴趣。
“实在是难以启齿的辱家之恨,门第之仇。。以我的身微力轻,怕是用事无望了。。然而贵军所向,却是给了我一线之机。。遂意厚颜苟且相求当前了。。”
李师成微微咬着牙齿透声道。
“那就凭你,又能拿出怎样的价值和条件来了。。不要和我说之前的投献之举,就算没有你来出首,自然也会又别人的机会;只不过是给你挣到这么一个面呈的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