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敌人的武器和盔甲搜罗一起,运回临时的驻地去。因为珍惜粮食和物用,那些已经死的和受了重伤的战马也都剥了皮,肉和皮全都带走。
处理完这些善后之事,他却是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兄长朱存,以及朱存所在的太平军势;据说他们已经开始围攻镇海节度使的理所,却不知道如今的情形如何了。
他又顺带想起了那位笼络和指点过自己的“虚和尚”,这一次分兵渡江北上之后,有合适才有重新相见之日呢?却不知道还有机会讨杯喜酒喝呢。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果不其然的被连带部属一起派到这军前来效命;以突击提拔两级的郎将之身,统带八百老部曲在内这马步三千之众,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得偿所愿了。
只是在归营之后尚没来得及喘口气,朱老三就见一名背着小旗的义军信卒飞驰而至,风尘仆仆的递上一支漆封的竹筒。
“尚总管有令,命朱郎将并前军骑队继续追击残敌。。”
“又是追击又是破敌的,这尚总管真是不把咱们当作‘外人’啊。。”
同样衣甲未解血迹斑驳的都尉之一朱珍,有些阴阳怪气抱怨道。
“只要黄王不过江,这十万义军之中就只能以尚总管为主。。”
身为尚让旧部的副将李宾唐,却是有些尴尬的讪笑道。
光是他所在这一路,就相继击败了聚兵扬州境内的池州刺史赵锽、上元团练使张雄,阵斩了镇扼使冯弘铎,擒获了镇将赵晖等;但是相应的损伤也是甚大,
“且不说这些了,把人带过来。。”
朱老三随即脸色一凛道。随即十几个五花大绑给拉过来的将校,又被灰头土脸的按倒在了地上。然后他才对着聚集在营内的部下们缓缓开口道。
“自古常胜之师,全靠节制号令。节制号令不严,如何能临敌取胜?平时练兵,不但要练好武艺,也要练好听从号令。”
“到了战阵之上更要人人听从号令,一万个人一颗心,一万人的心就是主将的心,这样就能够以少胜多,无坚不摧。”
“临敌作战时倘若鼓声不停,前面就是有水有火,也得往水里火里跳;若是鸣锣不止,前面就是有金山银山,也要立刻退回。在擂鼓前进时,若是有人回顾,就得立刻斩首。当大小头领的回顾,更不可饶。”
“为什么要立即斩首呢?因为正当杀声震天、矢石如雨的时候,有一人回顾,就会使众人疑惧,最容易动摇军心。特别是你们做头领的,弟兄们的眼睛都看着你们,关系更为重要,所以非斩不可。”
“总之一句话,你们要练成习惯,在战场上只看旗号,只听金鼓。倘若旗号和战鼓催你们前进,就是主将口说要你们停止也不许依从,就是天神口说要你们停止也不许依从。”
“这几个腿软偷滑的东西就是现成的警效。。众多兄弟都在拼死阵前、戳力以赴的时候,他们却是躲在后头,随时准备弃走。。就连行装行装和马匹,都已经偷偷备好了啊。。”
听到这里,在场的诸多将士不由的面露怒色和愤慨不一,进而竞相举手大喊起来道。
“砍了他丫。。”
“杀了这些狗东西。。”
“绝不轻饶。。”
“让他们都去死。。”
在这一片同仇敌忾的声浪中,看着拼命挣扎扭动着在地上,又被齐刷刷砍下头颅的喷血腔子;副将李宾唐却是在嘴角露出一丝微微的苦笑来,心中冰凉一片却又不敢多说些什么。
他怎么会不认识这几位呢;那可都是都是在尚总管隐约麾下见过面孔。平日里或许有些不那么循规蹈矩的做派和习气,或是再加上一些阳奉阴违的行举;但是对于临阵脱逃这种干系重大事情,却未必有多少胆子触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