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作为他昔日的同僚和前辈,同为恩主朱三麾下左膀右臂的谋士之一,前都畿道留司长史兼掌书/记,自称是前代中兴功臣司空李抱真曾孙的京兆人李振,就这么幅巾短褐骑着骡子,由一名小厮牵着缓缓过街而去。
要知道,虽然身为隐隐竞争的新老幕臣,敬翔私下里与之关系却是还不错。在当初拜别前来长安之前,因为前途未卜而局面还有些不明朗的缘故,敬翔也是和他一起饮酒好好的大醉了一场;说了许多坦诚肺腑的话语。。
其中作为前辈的李振,也是难掩心灰意冷的求去之态,而明言在协助故主完成对都畿道的整肃和清理之后,就要主动告老而去,以为避嫌和摆脱后续是非干系了。
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他的族人亲族,这些年仰仗其势,在都畿道境内也占据了不少良田美宅,日后怕不见容与太平军,更别说是保留住相应的权势富贵了。
因此,哪怕在事后是那位留守明里暗里表示过,愿意为他们这些最后留下来的侧近谋主、佐僚,作保一个出身和前程,但因为是家室的牵累太多,却也是无颜领受了。
要知道,那位留守大人为了整肃军法和平靖地方,以为后续交割的诚意;甚至连好几位跟随多年的亲兵队头,或又是自己家的堂侄和姻亲之族,都给杀了以儆效尤。
反倒是他更羡慕敬翔,正当弱冠之年又孑然一身;因此,大可以毫无负担和牵扯的重新追逐前程和功名所在。最后,李振还以箸击板伴唱了一首青莲居士的《行路难》以为遥祝之意。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敬翔还记得两眼通红而愁容满面的对方,是如何动情至性用力击板着往复高歌,然后,就这么声音见弱之下突然一头栽倒在案几上醉卧不起了。
然而本该归还乡里悠游林泉的李振,如今前来长安难道还有什么秘密的要任么?然后敬翔又自嘲了起来,既然自己都已经承接下来这个任务,那又何以为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在节外生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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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滑州境内的滑台城下,一片烦乱嘈杂的战场也接近了尾声。
望着远处白马山下缓缓退却的魏博军旗帜,端持着一支水磨黄铜镜筒而脸上抬头纹和法令纹愈发加深,而显得越发威严深重的朱老三,也对着左右谓然感叹了一声
“长安天子,魏博牙兵,真乃名不虚传啊!”
“承蒙都帅赞誉,乃是此辈之幸;却依旧还要败在本军之手啊!”
在旁的一名新投效的军将开声附和道
“非也,这只是区区一场败绩,还动不了魏军的根本。。”
朱老三却是垂下手中镜筒而沉声道
“需知晓,明明几次三番受挫与河南,却总能依然重整旗鼓大举而来;如今,都被本军袭取之下打到了这一步,却还能首尾呼应的徐然而退,这可不是寻常”
“那都帅,还请令我带领飞云军(骡子队),再追斩他一阵。。”
当即又有一名大将胡真连忙请命道
“不用,既然魏军的局面依旧稳健有余,我们自然也急不得,”
朱老三却又摆摆手道
“魏博军终究是是跨大河远道而来,后方所凭持的粮道,也不过是那几处河上桥渡而已,只要稳扎稳打的一一的攻杀过去,还怕此辈不虞决战之际么?”
“尽量扬长避短,竭力发挥咱们的地利与人和;也要避免激进行险而为敌所乘;大可先攻拔一处就据守一处,积诸多小胜为大胜之利,才是本军对敌的持久之道。。”
朱老三正在说话之间,就见一名将弁疾步小跑而至又大声喊道
“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