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云雕久绝尘,柳营高压汉营春。
天清杀气屯关右,夜半妖星照渭滨。
下国卧龙空寤主,中原逐鹿不由人。
象床锦帐无言语,从此谯周是老臣。
《过五丈原经五丈原》
唐代温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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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下一片纷乱的军阵之中,头戴夹耳帽身穿钉皮铠而长相丑陋兼带凶狠的李罕之,还在闷头向前冲去。这种乱军之中反而是他这般阵前厮杀出来的悍将,如鱼得水的所在。甚至一度让他想起了当初在太行山落草为寇,然后又跟了黄巢的大军与官军四处交战的情形了。
只是因为手下故土难离的缘故,终究没有随着黄巢的人马辗转南下,而是响应了毕师铎等人的呼应,成为了就地投降淮南节度使高骈的三十六位义军首领之一;也得到了光州刺史的任命。然而他在光州州城还没待足一年,就被咄咄逼人的秦宗权蔡州军给赶了出来。
然后,所部就被作为淮南客军,调遣往南方协守湖南观察使李系。结果李系就是个空有将门世家偌大名头,却是触敌及溃的废物点心,也让他起了夺占基业的野心和念头。然而现实却是残酷而打脸的,最终潭州没能抢下来,却被初次遭遇的太平军打的仅以身还,就连一贯追随的得力部属杨师厚都难免折了进去。
他自己也只能就近投奔同样贼帅出身的河阳诸葛爽,成为了一名斩将夺旗的先锋官,而以残暴好杀的手段一步步在阵中撕杀到如今的地步。不若的话当初他继续追随黄王下去,现如今他也许最少是一个大齐新朝的元勋大臣,或是一方镇守了。
不过,眼下大齐新朝内外煎迫而众矢之的的局面和境遇,倒是让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继续追随下去了。另一方面让他深有感触的,则是曾经身为的国朝壁城、南天鼎柱的高骈,如今也不过是太平军手中,一个整天做报告会,写回忆录的阶下囚了。
更别说昔日朝廷委任安排在淮河以南的诸多守臣、连帅和节镇,除了腿脚跑得快的基本上都不是为太平军所阵斩,就是成为了功德林中重新相聚的难兄难弟了。因此,相比在颇得人心却依然年近沉暮,看起来没有几年好活的老帅诸葛爽麾下,他也动了另寻出路的心思了。
毕竟,他已经被太平军意外扣留下来这么长时间了,河阳方面与之暗中往来江陵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又可曾过问和探寻过他这个旧部呢。所以他也多少因此明白了一些事情。诸葛老帅固然是颇有恩义和胸怀的人物,但是他的儿子诸葛仲方却算不上什么出色的继承人;可以预料将来内部纷争更多过对外征拓。
所以,在意外见到了死里逃生并另有机遇的杨师厚之后,他也决意要为自己谋求到一个机会。至少,他可不像毕师铎那班出卖同袍的人一样欠下许多血债。而在这太平军彻底平定天下之前,尚且还有许多战事要打,也上有许多用人的地方吧?这才是他这些武夫得尽其用的最后一段美好时代了。
因此,对于那位疑心甚重的郭郎将几次三番的试探手段,李罕之也只能无奈的一笑度之;并且主动当代起这个冒死行险的任务来,好让对方且为宽心一二。至少这么多年的辗转下来,他对于在官军和贼军身份的切换当中,也是颇有心得而得心应手了。
他如此的暗中电光火石的思量着,再度飞身越过一名试图拦截的将弁,而顺手在他颈子上拖出一条血线来。而跟随在他身后连夜易装缒下城来的那些敢死之士,早已经冲散的干干净净而不复所在了。只是他们散落在敌阵之中偶然间掀起的叫嚣和动静,多少也牵制和掩护了李罕之的行为。
他就像是一个浑身浴血、灰头土脸而急于报信的普通将校一般,错开和让过了一阵又一阵的官军群体。然后又顺手抢了一名讯兵手中的小旗,胡乱插在自己的袍领背后。下一刻,代表坐镇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