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奄奄一息的时候,男人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按在水翁里,听着他喊‘娘,救我’。男人就跟疯了似的,杀死了妻儿后,他把家里的粮食放到自己被窝里。
可那点粮食太少了,他也到了快要饿死的边缘。
男人说完,抱头大哭起来。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吧!我是畜生!”
南宫盈月叹了口气,让肉汤把女人和孩子都埋进土坑里,而后不在管那男人,走出了院子。
“姑娘,这男人该死!”
南宫盈月摇头,“不是该死,而是该送官府,生死有律法。不过我们省点力气吧,没有粮食,他活不了两天。”
从男人的家里出来,这条胡同空旷无人,除了偶尔见到一具弃之不管的尸体,多是饿死,也有被杀的。这安春县简直成了人间地狱,处处都有尸骨,每座院子都传出哀嚎声。
大街上没有百姓,只有穿着铠甲的土匪。
他们成群,或拿着酒肉,或搂着女人,说笑着走过。
南宫盈月他们穿梭于无人的小巷子,绕了好几圈,才知道官衙,土匪头子就住在里面。肉汤带着南宫盈月翻墙过去,到底是一帮子土匪,也没多少人,这府衙守卫就不足。
他们先绕到后院,躲在园子里,一直等到一妖娆妩媚的女子端着酒肉走来。南宫盈月冲肉汤使了个眼色,他冲上去,在女人发出惊叫声之前捂住了她的嘴,把人拖到了无人的房间里。
“别出声,不然我们杀了你!”南宫盈月冲那女人恶狠狠道。
女人吓得够呛,惊慌的点头。
肉汤放开女人,女人先喘了几口气。
“你们是什么人?”
南宫盈月哼了一声,“应该是我们问你是谁。”
“我?”女人眼珠转了转,“二位好人,我是可怜人啊,被这些土匪抓来的,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是不是章程的人?”
女人怔了一下,“你们是他派来的?”
“是!”
女人竟吓得脸色发白,“救……救命啊!”
没想到这女人突然大喊,肉汤忙捂住她的嘴,但也惊动了外面的人。肉汤一掌劈晕那女人,二人带着那女人逃了出去。
依旧进了一条小巷子,找了一间空的农家院。
这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想来都跑出去谋生路了。
肉汤把女人绑到床上,那女人知道挣扎无用,竟哀哀戚戚的哭了起来。
“章程这个畜生,我乃他明媒正娶的娘子,可他竟然让我去伺候土匪!”
“章程早与土匪有勾连?”
女人怔了一下,“你们不是章程的人?”
“我乃荣王妃。”南宫盈月道。
那女人上下打量着南宫盈月,见她端得一身气派,非是寻常的女子,便有点信了。
“章程所为,罪不及妻儿,若你肯坦白他的罪行,我保你性命无虞。”
“我有一女儿,她才四岁,若不是为了她,我早不想活了,你能帮我救我的女儿?”
能把女人逼疯的,不是男人,而是孩子。
“他原是京官,在胜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敢贪,我们一直过得很清贫。后来他调任炆州,可炆州这地儿很穷,又常年遭受水灾,实在没什么油水。他见其他官员过得滋润,心中不平,便开始征收各种名目的税来中饱私囊,更贿赂上官以求庇护。先前有罗首辅罩着,后来罗首辅倒台了,他知道朝廷盯上他了,为了活命,便联合土匪,让土匪领着百姓暴乱,良民成了暴民,无辜变成了有罪,朝廷自然不会同情这些暴民,而若是他平叛有成,还会记他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