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正房西暖阁内,老夫人坐在暖塌上,苏欢坐在条案的另一侧,低垂着头,似是不太高兴。
苏慕倾咬舌昏死,大夫人虽未表现出什么,但看在眼里仍是心疼,这不等人都散了,她便急匆匆离开,想必是去看那孩子了。
“她是你娘带大,即便不是亲生的,但也不是说狠就能狠下心来不管的!”老夫人幽幽道。
苏欢晃了一下头,抬头看向老夫人,淡淡问道“祖母,您说苏慕倾是一直蒙在鼓里还是早就知道了?”
“这……自然是……”老夫人没说出口,此间她顾念着苏欢的心情,不忍帮苏慕倾说话。
苏欢苦笑了一下,“苏亮向她讨银子,非一次两次,若不是逼得急了,也不会把这事拱出来。若她什么都不知道,怎的能容苏亮一次次逼她?”
“莫不是……”
“她与周莲感情好,许是为了帮周莲,但我想与其说是善心,不如说是被威胁吧!”苏欢话虽轻,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楚,说的在理。
老夫人何等精明,一听这话,立时恍然。这事不过发生在一天,有人哭有人闹的,她也是烦乱的很,竟没想到这一点。
“祖母,欢儿只能把话说到这儿,再多说旁人怕会以为我容不得她!”
老夫人看向苏欢,再看到她脸上蒙着白纱,不由想到了之前种种。如此也能解释得通,为何苏慕倾如此厌恶苏欢,不惜一次次设局陷害了。
“没想到,这苏慕倾竟这般阴毒!”老夫人气得猛拍桌子。
苏欢沉了一口气,起身退开两步,然后朝老夫人跪下磕了一个头。
“欢儿,你这是……”
“祖母,欢儿其实早就知道了!”
老夫人不由瞪大眼睛,“你竟早就知道?为何不说?”
苏欢便说周莲和苏常贵吵架的时候说漏了,她无意中听到。可那时她什么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说自己是大姑娘,只怕说出来让人笑话,更甚者连小命都保不住。
可她不能让周莲母女俩这么一直压着,尤其是看到祖母和大夫人疼惜苏慕倾的时候,心中更是愤恨。
于是一步一步谋划,到今日才揭开这真相。
苏欢说的详细,老夫人却是越听越心惊,直听到最后一口气差点没提起,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夏嬷嬷自然也听得心惊,但她心里不禁埋怨苏欢为什么要说这些,只怕老夫人觉得她心机太深,自此后再厌恶她了!
说完,苏欢又朝老夫人磕了一头。
“当年老夫人您一人独闯南州,习得一身本事,此等英气,想来孙女的性子跟您最像。与其任人摆弄,不如自己去争,争得争不得,全是自己的造化!”
老夫人看着苏欢,见她一脸霸气,而那眉眼唇鼻,尤其那眼角微微上勾,与她竟真有几分像!
“嫁衣之事,你如何?”
“虚与委蛇得周莲信任,让她交出苏慕倾绣的那件嫁衣,利用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在的机会,把那件上不得台面的嫁衣摆在二位面前,让二位看破苏慕倾的伎俩。”
“二公子那事,你如何脱险?”
“在大夫人那儿只说维护大姑娘的话,让她觉得我是大房的人!”
老夫人盯着苏欢,又道“苏亮这两年才染上赌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