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不会不领情吧。”鱼幼薇素手拈着一颗药,不知用什么炼成,是粉红色的,“吃了它,令爱不但能活下来,还能跟以往一样美貌如花,反之,你会看到世间绝无仅有的凄惨死法,相信我,你绝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学士院掌控天下学子,虽然因为修行者和书院的诞生,权能大不如前,但在民间依然有不俗的影响力。
作为学士院的掌院谢怀安,此人虽非修行者,却是个饱读诗书的教授出身,前朝流传下来的三千七百多卷书,在他十二岁那年就看完了,有过目不忘的神通,当时被称为神童,一时风光快要压过修行者。
书院破格收录,进修两年后,成为学士院院士,三十三岁就坐到了掌院,正二品的俸禄,一点也不比修行者差。
谢怀安看起来也是一派斯文的模样,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蓄着短须。此刻白面皮上气得直颤抖,目中几要喷出火焰;可是一看到被他捧为掌上明珠的谢芸,蜷缩在床榻上,脸色灰白,嘴唇干裂,双目无神,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他的心就不断地抽搐。
理智告诉他,绝不能答应下来,否则定然会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他自小读的每本书,都在教导他忠义二字,可以说几乎刻在了他的骨髓里。
但和前朝不同的是,大夏民风开放,自武帝以后,女人的地位不断提高,其后又有两任女皇,更加重了女人在家庭中的分量。
而谢怀安也不是什么迂腐的老夫子,最终那些铭刻在骨子里的忠义,还是被击败了,他无法忍受谢芸离自己而去,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我答应你……”
“你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鱼幼薇嫣然一笑,玉指轻弹,那颗药便精准地射入谢芸口中。
眼看女儿气色渐渐好转,呼吸也逐渐均匀,谢怀安的脸色稍霁,道“你们到底要我干什么?”
“不要急,”鱼幼薇笑着道,“解药只能维持一天,我会让人每天过来送药,不过,送过来的还有指令,倘若谢大人到时不肯照办,第二天就拿不到解药,令爱还是会死,并且更加痛苦。”
“我明白了。”谢怀安深吸了口气。
“那么再会了。”鱼幼薇起身翩然而去。
可惜她没有发见,有两人坐在他们谈话的屋顶上,把其间内容听了个一字不漏。
李宜修满脸惊奇道“燕兄怎么会知道他们要对付谢掌院?”
燕离微微一笑,将庞博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道“这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确实如此。”李宜修笑道。
燕离又道“我原先以为他们是为了钱;可看鱼幼薇这架势,不太像是要钱的样子。”
李宜修道“谢掌院是个出了名的清流之辈,哪有什么钱财。”
“清流不也倒在毒药下。”燕离道。
李宜修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一点是可恕的。”
燕离瞥了他一眼,道“不要把人心看的太善良,这是我看在咱们的交情的份上,给你的忠告。”
李宜修摇头一笑,道“接下来如何行动,想必燕兄已然胸有成竹。”
“我要去一趟太医院,看看庞博的情况。你去面圣,告诉陛下此间事,向她求一个许可。”燕离道。
李宜修道“裁决司还有卫尉司。”
燕离笑道“和聪明人谈话就是省事。”
太医院一如既往的冷清,几个宫女几个太监一个老头子。
踏入这么个冷清的地方,燕离的心情却不冷清,反而涌上了非常复杂的情绪。他至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可感恩的前提是,不在大是大非的范畴里。就像你绝不会感激跟你有血海深仇的死敌一样;无论他做了什么,在你心中的仇恨还没有化解之前,是绝不可能原谅的。
现在,他和他们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