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紧盯着萧墨宸不做声。那冷漠尖刻的目光,仿佛要将萧墨宸的身上盯出个窟窿来。
苏皖有些着急,比起生性多疑的老皇帝的无端猜测,苏皖更担心的是萧墨宸此刻胳膊上的伤势,若是不能及时处理,恐怕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不堪设想的后果。
车队后方的太子听闻消息,连忙驾马赶了过来。他对于车队遭遇刺客伏击一事也是十分震惊,但只要是对萧墨宸不利的事情,皆是他可以利用的机会。
“宸王,这还没有出京城,怎么就在你的地盘遇到了伏击?”太子脸上带着皮笑容不笑的表情,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萧墨宸手上的手臂说道“呦,这贼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怎么就只是伤了宸王的区区手臂而已?”
太子这番话真可谓是用心歹毒,一方面在扩大皇帝心中的愤怒,竭力强调这里是萧墨宸的管辖范围;另一方便则是别有所指地说萧墨宸受的伤并不算严重,对他行刺的刺客反而手下留情了。
若是往常,听到太子如此辛辣尖锐地嘲讽手足,老皇帝一定回出言呵斥他两句。可是今天,老皇帝全程却一言不发,满脸阴云密布,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皖越发心神不宁,她看着萧墨宸的脸又苍白了几分,就连嘴唇也微微发白,便知道他的伤情已经不容推迟,便立刻作势要离开轿辇。
清菀虽然也无比着急,但此刻却还是拉住了苏皖,低声说道“王妃,现在局势复杂,您就不要去参与进去了。”
清菀倒也是一片忠心,她畏惧老皇帝的威严,害怕苏皖如果现身说话,会引来皇帝迁怒于她。
苏皖无奈一笑,说道“傻丫头,我是堂堂宸王妃,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已经深陷其中了。“
说罢,苏皖便轻轻挣脱开了清菀的阻拦,微微昂起头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太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施施然走出轿辇的苏皖,扯起嘴角坏笑着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女诸葛来了,敢问宸王妃对此事有何高见吗?”
太子为人浅薄又十分小心眼,自从上元灯节被苏皖和萧墨宸弄得下不来台以后,便一直怀恨在心,就等着机会报复回来。
苏皖面无表情地走到萧墨宸身旁,对着皇帝跪了下来,施礼说道“儿臣以太医院院首的身份,请奏陛下,请立刻下达为宸王医治伤痛的命令。”
苏皖字字句句皆是铿锵有力,她舍下了宸王妃这个更为私情的身份,而直接搬出了自己太医院院首的职位,显得公正无私,公事公办。
老皇帝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皖,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萧墨宸,神情略有松动。
太子见状,哪里肯善罢甘休,立马上前正色说道“宸王妃,你就别添乱了。父王正在审讯宸王乱贼一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此事调查清楚。宸王久经沙场,这些小伤算得了什么?”
好一个包藏祸心的太子!
太子的话彻底激怒了苏皖,苏皖便扭头看着他,不客气地说道“太子殿下,试问沙场之上将帅的身体受伤,随军的医师难道不应该立即为其医治,好保留战力鼓舞士气吗?如若继续这样耽误下去,就算是小伤也会酿成大祸,且宸王伤在手臂,若是处理不得当,试问将来要怎样执剑上战场?”
太子没有想到苏皖居然机关枪一般地迅速回击了他,顿时有些词穷,看着苏皖吹胡子瞪眼,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皖冷冷一笑,这个太子真是个酒囊饭袋,所有的心思机智都用来对付自己的手足了!
老皇帝目光一暗,终于松口说道“宸王,朕恩准你离开医治伤势,并且在五日之内找出行刺活动的幕后主使。”
苏皖舒了口气,偷偷往旁边看了一眼萧墨宸,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