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幽本想趁着眼下自己势大压云倾月一头,奈何笨嘴拙舌,没能讨得好,反倒被辩驳的面红耳赤,又为众人千夫所指了一番,当即闭了口。有了云心幽做先例,再没人敢在云倾月面前出言不逊。
无人兴风作浪,宫宴自然是寡淡无比,宴饮过后众人便纷纷散去,连歌舞都没有。此番宫宴办的俭素,慕纤尘领兵在外,外患未清,皇帝也实在不好在宫中宴饮作乐,这倒不是他对慕纤尘揣着什么愧疚之心。
不过是将领在外,若是皇族声色犬马寻欢作乐,少不得要被百信群臣议论纷纷。皇帝爱惜羽毛,许多事情就是顾忌着颜面才畏首畏尾,自然不会再这样的小事情上失了分寸。
宫宴没能将云倾月如何,她自然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慕亲王府。这一回来可不得了了,苏溪当即急急忙忙迎了上来。
苏溪虽然平日里就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到底也跟了云倾月不少时日了,性子也稳了不少,已经许久未像眼下这样惶惶不可终日。云倾月见状面容一凛,先是摁住苏溪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惊慌。
“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消息方才传到慕亲王府,苏溪拿着信笺手足无措,眼下瞧见了云倾月回来,当即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急开口。
“亲王妃,方才前线传来了急报,说是亲王被蛮夷围困,重伤遭难生死未卜,怎么办啊亲王妃。”
苏溪急的一张小脸煞白,眼泪滴溜溜的打转。殊不知她的话在云倾月脑海中犹如一道炸雷,后者目光恍惚了一刻,脚下一个踉跄。
慕亲王夫妇同心同德,乃是天赐的璧人佳偶。二人也是将对方视作生命中最为重要之人,眼下最为重要之人遭了难,生死未卜,也难怪一向稳重的云倾月听闻此事后神色惶然无助了。
“亲王妃!”
瞧出了云倾月的异状,苏溪忍不住急呼出声。同时在心中不住的责怪自己。明知道亲王妃怀着身孕,自己怎的还没头没脑的将此事告诉她。
许是云倾月一直以来都在诸人心中留下了凝淡老练的印象,因而就连苏溪都忘记了,亲王妃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脑袋里盘旋着念头,苏溪的动作也顿了一瞬。云倾月不过是短暂的惶惑了一下,而后怒意满满的抬起了头,眸光锐利如薄刃。
她慢慢开口,将每一字都咬的极重,一字一顿的吩咐苏溪。
“苏溪,将我的包袱拿来,再去马厩将选匹良驹。”
云倾月的话几乎将苏溪吓破了胆,这架势分明是要亲自前往边陲啊。苏溪哪里敢真的听她的,当即苦着一张脸哀求。
“您可别折腾咱们了,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亲王回来不得生剥了我们啊。”
这头苏溪苦苦哀求着云倾月,就差当即跪下了。眼瞧着苏溪不肯按照命令做事,云倾月也不同她多纠缠,提起裙摆就要往马厩去。
原本就犹如惊弓之鸟的苏溪见状当即跪下,一把抱住了云倾月的小腿,手脚死死箍着后者,生怕被她跑脱了去。这头的动静引起了下人们的主意,蔺伯见状也连忙赶来,就瞧见苏溪死死抱着云倾月不肯撒手。
“蔺伯!您可算来了,您快劝劝亲王妃吧,她要往边关去啊!”
蔺伯跟随老王爷许久,是个极为通透的人,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关窍,连忙上前将苏溪拽了起来。他的目光十分锐利,一眼就瞧出了云倾月的惶惑。
“亲王妃,眼下亲王在边陲征战,自然希望家中安乐。您的平安是于亲王而言是一等一重要之事。”
眼下的云倾月满心满眼只有慕纤尘在西南生死未卜,听见这话总算略略顿住了脚步、冷若冰霜的面容上尽是挣扎和无奈,咬着下唇蓦然不语。
“再者说,您腹中还有亲王的骨肉,实在不宜舟车劳顿。”
蔺伯的话自然是入情入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