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千夫长的面色,却简直比外面的天色更难看。瀚雷沉声道:“军师,今天这场仗,打得实在蹊跷。那些大魏人,明显知道我们黑狼军就在舞阳城,所以都提前做好准备了。拒马桩、栅栏、弓弩、长枪。哼,分明都是冲着我们黑狼铁骑来的。”
察罕则凝声道:“这一战下来,我们九千黑狼军,损失了三千人左右。严格说起来,其实不幸战死者还不满一千。另外二千多人,顶多只是受伤。
但要养好伤,至少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在此之前,这些人就算废了。非但没法子上阵,而且还要人来照顾,变相又牵制了我们的一大部分兵力。接下来的仗,我们更加不利。”
“白鹿”神色阴沉,回头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两名翼众——者别和黑赫雷——问道:“舞阳城那边的损失,又怎么样?”
黑赫雷粗声粗气道:“意料之外,比想象中要小很多。虽然看着乒乒乓乓的打得热闹。但到头来,舞阳城这边的死伤,加起来还不满一千人。哼,那帮中原人,尽是些没种的懦夫!”
者别则凝声道:“这场仗,不能继续这样打下去了。要么咱们就拖一拖,要么就从明天开始,让舞阳城的士兵先顶上去。无论如何,咱们漠界的男儿,绝不可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为了这样一场烂仗而牺牲。”
察罕皱眉道:“这等于明摆着让舞阳城的士兵去送死。周家会同意吗?”
黑赫雷双眼深处,绽方出几分狰狞,恶狠狠道:“几时轮得到他们说同意不同意了?同意要去,不同意的,更要去!”
瀚雷凝声道:“让那些中原人去送死,确实是再好不过的。但姓周的也不是普通货色,没可能让我们这样随意打发吧?”
黑赫雷大声道:“中原的绝灭王亲口说过,让军师负责指挥这场仗。难道姓周的还敢抗命?”
者别摇头道:“绝灭王确实是下过这样的命令。但那也是看在我们大汗面子上,所以才这样说而已。但如果咱们做得太过分,姓周的硬是顶着不听,难道咱们还真能对姓周的行军法,逼着他听命吗?”
察罕忽然道:“获许,咱们真的可以。”
这句话一出口,霎时间,整座房间都静了下来。只剩下窗外隐隐约约,传来哗啦啦的大雨之声。屋内则是偶尔才听到一两声极轻极微的烛花爆响。烛光摇曳,映耀在众人眉宇之间,赫然显得众人面色时明时暗,变幻不定。
过了半晌,者别忽然道:“军师,这件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反正我们不急。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去冒险。只要慢慢拖下去,最后胜的始终还是我们。”
“白鹿”帖慕儿屈曲手指,在身边的矮几上轻轻敲击着,心中不住盘算得失,权衡利害。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究竟应该如何抉择,几下清脆响亮的敲门声,便率先打破了她的沉思。
帖慕儿皱了皱那两道秀眉,抬头道:“进来吧。”
一名黑狼军的士兵,应声推开房门走进来。先向在场众人行礼参见,然后才向帖慕儿禀报道:“军师,中原人那边派来了使者,要送信给妳。”
“大魏军队派来了使者?送信给我?”
帖慕儿一怔,问道:“周城主知不知道这件事?”
那名士兵点头道:“那人直接来到城门外,大声嚷嚷着自己是来送信的。已经有舞阳城周家的人,跑过去把这事告诉姓周的知道了。”
帖慕儿冷哼一声,立刻从炕上下来站起。沉声问道:“人在那里?”
那名士兵老老实实道:“已经进了城。送到城门楼里去了。”
帖慕儿点点头,更不多话,立刻迈开两条长腿,飒爽有风地推门而出,向着城门楼的方向快步走去。者别、黑赫雷、瀚雷、察罕等四人,则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帖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