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怒,只会让对方更加兴奋。
他就是要让自己变得冷静,然后反过来激怒对方。这样,才能让对方露出破绽来。
“不过是一截死人的骨头而已,你以为我会怕?”他冷冷笑心,拳头却攥到手指发麻。
“死人的骨头?呵呵……”电话那头的人笑得阴恻恻,“看来你还没有发现啊,那我就好心给你一些提示好了。这截腿骨可不是死人的……而且,那个人可是你最亲最爱的人呢……喔不,应该说是又爱又恨的人……怎么样?想起来了么?”
不是死人的……
又爱又恨的人……
咯噔!
权简璃心狠狠一沉,忽然间想起在温哥华的时候,他一把将苏依柔推倒,她长裙下的右腿假肢摔落出来……
轰……
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脊背发麻。
难道,这截腿骨,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右腿骨?
这个疯子,竟然偷偷找到了这截断掉的右腿骨,埋在这里整整二十多年?只为了有朝一日用来报复他!?
嘶……
权简璃倒抽一口冷气,这个人的疯狂,已经不能算是常人了!
“哈哈哈哈……看来是想起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怀念?”电话里的人再次开始冷笑,那笑声嘶哑难听,狠狠的揪着权简璃的心。
伴随着这难听的笑声,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也如同泻了闸的洪水一般,轰然奔涌而出。
那个女人常常会在寂静无人的夜里,穿着裙子翩翩起舞。
在院子里旋转着,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
他多想跟着她一起玩闹一起跳舞,可是,每次在他出现以后,她的舞姿便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会在一刹那间收回,换上一副冷冰冰的目光。刺的他眼眸生疼。
那个时候,她便是花仙子,踮着脚尖在草地上翻飞着。
可是如今,残缺了的她,却只能将那丑陋的伤口藏在长长的裙子之下,用一截冰冷的假肢,来装作和正常人一样。
可只有权简璃知道,那个女人残缺的,不仅仅是腿,还有心。
她的心,早已经变成了肮脏的黑色,是连刀子都插不进去的铁石心肠!
否则,怎么会想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这些年来,他拼命将这些记忆封存起来,知道忘不了,便不强迫着自己去忘。
只是不愿意再想起来,藏在一个连自己都找不到的角落深深埋葬。
却在今天,被这个疯子再次提及,甚至还将那一截承载着过去可怕记忆的腿骨放在他面前。不,是他,是他自己亲手挖出来的!
不得不说,那个疯子的“礼物”,选的很好。
真的让他深深的震撼到了。
也成功的将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挖了出来。
恐惧是么?
呵呵……
原来,那个女人给他的,真的是恐惧。
一个小孩子对自己母亲的感情,竟然是恐惧与绝望,想一想,还真是可悲。
“说话啊!是不是想起来了?想起你那个母亲对你的好来了?恩?”电话那头的人许久听不到回答,便愈加疯狂,而这,便是权简璃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