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离开,回忆,想念,新的开始(1 / 2)

爸妈和弟弟早在这件事情之前已经搬去新家住了,我与姐姐们舍不得也不肯搬,这件事情之后更不会搬家了。爷爷奶奶之前也自己盖了个小土屋搬过去住了,而姐姐们伤好后,也陆续辍学离开家乡去打工了。如今,这旧房子里只剩我一个人了。白天和阑芹玩的开开心心的,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家,总会想起和姐姐们在一起的日子,特别是三姐。我总爱跟在三姐后面玩,她嫌我烦却也赶不走我。有一次,我们被爸爸赶出家门,一天没东西吃,饿的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后来是三姐的朋友给了我们点吃的,才不至于被饿死。眼看天色越来越黑了,睡觉的地方还没着落,但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有三姐在。深秋的夜有点凉,总不能睡在街头。最后,我们去了还没盖好的新房子睡了一晚。有一次插秧,天气又热,地也没有犁过,得用手指使劲摁才能把秧苗立住。时间长了,我有点受不了,于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家看着我都笑了,姐姐们也都纷纷坐了下来。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我们以清洗衣服为由,下河痛快地游了个泳,顿时一天的疲劳都消失了。

想起我们一起受过的苦,我会觉得,那不是苦,而是珍贵的糖,我舍不得吃掉。

我自己一个人住了一年,在这一年里,是奶奶不顾爸爸的威胁,偷偷给我送米,教我做饭,帮我交电费和学费。而爸爸,没来看过我一次。有一天,妈妈来看我了,给我带了很多吃的,劝我搬回新家,我没理会她。那是个雨天,她失落地撑着伞走了,而我,淋着雨站在房顶,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哭了。

妈妈常年不在家,我第一次感受到和她在一起的心情是在我七岁那年的春节。我因为偷懒,攒了一大堆脏衣服没洗。妈妈从外地回到家后,翻出了我的脏衣服,我很不安。她把衣服放进框里带着我去河边洗衣服了。河水很冰,冻得人直发抖,可我却满心欢喜,因为是和妈妈在一起洗的。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我也渴望妈妈的爱,妈妈的关怀,可当她和爸爸在一起时,我宁愿我是根草。

后来,我不得不搬回新家,而妈妈也离开了。之后,我每天都会跑到离家一公里的高速公路,偷偷爬上去,静静地看着来往的车辆,想着哪一辆车里,会载着我的妈妈呢?每一次有车停下,我都会万分期待着,下车的人里会有我的妈妈。我把对她的想念深深埋进了心里,不肯表露出来。

小学毕业后,我去了外地读书,而阑芹在本地。我既不想和阑芹分开,也不想待在家里,所以我还是决定考去外地读书。虽然我们见面的次数少了,但感情却一点没变。我会和她一起逛她的学校,晚上一起在街上溜达。许多青少年会骑着摩托车“呼呼”地飞过。有的经过我们时会吹几声口哨,有的会停下来问“美女,去哪,要不要一起?”我一般懒得理会他们,但阑芹会有礼貌地回答“不了不了。”我们还会去河里钓鱼,鱼钓的多了,就想着烤了吃。因为河边是竹林,掉落的叶子很好生火,于是我们便在河边的石头上烤了起来。但是风一吹,火苗飞到了其他地方,差点引起火灾,还好我们灭的快。心有余悸的我们不敢再烤了,于是把鱼都放了。就这样过了两年,她也辍学打工了。当时的我们没有手机,所以自那以后,我们有三四年没有过联系。我常常梦见她,梦到我们相遇的场景,梦见我们又在一起吃三块钱的粉,一起吃两毛钱的冰棒,一起下河抓小虾,梦见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听张杰的《这就是爱》,一起放学后被老师留下来背课文。我是不敢找老师背,她是真的背不下来。我经常拿起毕业时她送我的笔记本,打开第一页写着勿忘我。但是她把“勿”写成了“匆”。我想着,不愧是你,也只有是你了。我觉得好笑又怀念。

姐姐们走后,也四五年没有消息,我渐渐觉得很失落。我想念姐姐们,想念妈妈,想念阑芹,想念爷爷奶奶。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