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一旦倒霉起来,那是连喝水都会塞牙的。
徐学东因为全民运动爆发的关系,家里该有的资产都被上头收缴了去。
回家的徐敏等人没地方住,县城里的亲戚朋友也不愿意收留他们,只能借住在县级镇下一个村子里的小姨家里,但她小姨家生活本来就不好过,一家几口才住进去的当天晚上,他们睡的那间房子就因为年久失修倒塌了。
这华国才成立了二十来年,虽然说破除迷信进行得轰轰烈烈,但老封建的上千年文化遗留想要破除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村民们嘴上的口号喊得好,其实心中那是迷信得很!
人家见天在家住着连地龙翻身房子都倒不下,但偏偏你们一来,才住进来半天不到,就将他们一间房给霉倒了。
徐敏的小姨一家子视他们是毒蛇猛兽,恨不得漏夜将人赶走的好。
但当时房子倒塌得突然,因为樊娇娇还生着病,樊刚宝为了救女儿,不慎被倒下了的房梁打着了脑袋,人事不省。
徐敏的小姨没办法,最后只得留着人,等三天后的中午樊刚宝醒来居然还触发了以前丢失的记忆,于是,这才有了后来樊刚宝带着妻儿回来樊家村的一幕。
梨花听到这里,都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人人都以为樊刚宝是因为脊椎问题才复员回老家的,多么光荣明正的借口啊!却没想到,原来这其中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内幕。
不过想想也是,那徐敏是什么人啊?
徐学东的独生女,因为从小无母,一向被宠爱着长大,听说在家的时候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凡事都有保姆阿姨效劳的,后来进了部队的文工团,平日也不过是跳舞和唱歌,就是做事情也不过是洗洗自己的衣服和饭盒,在原主的记忆里,徐敏刚着家的时候,那真是一言的难尽。
你让她洗个碗吧,一次不打烂几个还真没能显示出她以前生活过得极好,就连做饭也是,炒什么菜什么菜咸。
就是现在,徐敏在樊家待了几年,连老三都生了,做家事也不过是稍微好上一点,依旧是含糊。
难怪原主老是疑惑,这徐敏明明连骨子里都透出看不上她大哥,但偏偏却从来没提出过要离开樊家回莆县,现在梨花可算是晓得了,徐敏这哪是不想回去?这根本是无路可走,有家归不得好吧!
想到这里,梨花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带着两外孙子从堂屋出来的周大花就觉得奇了。
这闺女突然的傻笑干啥?
推了推两个外孙子,让他们去旁边梨树下的沙堆玩,阿团和阿圆也知道妈妈要在这里做事的,这是来之前就说好了,加上姥姥给了他们兄弟一兜子的姜糖,看了一眼不知道在傻笑什么的妈妈梨花,脆脆的应了一声,兄弟俩手拉手的到梨树下玩泥巴去了。
“闺女,你这是魔怔了?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你干妈呢?怎么没见着人和你一起干活?”
蹲下来的周大花先是检查了一下木盆里的腐竹泡没泡开,这才放了一个视线在女儿身上。
梨花收回思绪后抬头正好对上那道视线。
无奈地叹了一声。
这才道,“我干妈挑水去了。对了,妈,你说咱家要不要打一口水井?这每次办酒席都要来回的挑水洗菜洗碗什么的,这得多累啊?”
这不过是才洗了几盆菜,一大缸子的水就用完了,陈红榴来回走了三次,这都没满呢!
“你说打井就打井,这是不要钱还是怎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门口外就有水井,走两步就到了,水又甜,可比你家现在那口好喝多了。”
要不是因为家里添丁,周大花才不会像今天这般的铺张浪费,更何况是要在家院子打一口水井?
虽然说打水井不要钱,但这水泥料子砖石的费用总得花吧?更何况请人过来帮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