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殿下若是不喜,奴改回来就是了。”
嬴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不,你听他的就好了。”
“诺。”蝴蝶缓缓长舒一口气,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朕没记错的话,师兄他在家中的事项,未曾避人?”嬴政问道。
“太子殿下说的是……哪一方面?”蝴蝶不解问道。
“藏书,撰写一些东西。”嬴政说道。
“未曾回避。”蝴蝶立刻回答。
“他也未曾在此家中取用过钱财?”嬴政又问。
“未曾。”蝴蝶立刻回答。
“一次也没有?”
“一次也没有!”
“啧。”嬴政想到什么一样,摇了摇头。
蝴蝶惴惴,嬴政不问,她便不敢说话,更不敢太平缓地呼吸,生怕发出声音,惊扰了太子。
“你下去吧。”嬴政声音变得温和一些了。
“诺。”蝴蝶领命下去了。
嬴政走到鞠子洲的书房里,在他书架上,翻找着那几卷都已经看过了的书简。
嬴政派人抄录过鞠子洲的藏书,他自己也不止一次地来这边看过。
对于鞠子洲家里的状况,嬴政比鞠子洲更熟悉。
解下一根细细的,不仔细看都无法察觉的头发丝,打开暗格,自己上次放进去的半碗饭已经发霉变质。
嬴政皱着眉,将这散发臭味的半碗饭扔掉。
暗格没有动过。
鞠子洲根本就没有在这个家里面仔细看过。
这个属于他的家,他并不居住。
那个属于他的美人,他并不享用。
那些属于他的钱财,他并不取用。
这些是嬴政早已经知道了的。
如今再次验证,心中又有了一些别的猜想。
“如果当你成为既得利益者……你还会去抱怨这世界不公平么?”嬴政喃喃自语。
这曾是鞠子洲的自语。
当时他只是自语,声音极低,而且没有说过几次。
鞠子洲大概觉得嬴政没有听到,听到了,也不记得。
但嬴政的记忆力一向好。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
以前只是不能够理解。
现在,他开始理解了。
“既得利益者……我不就是既得利益者么?”嬴政喃喃自语,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
鞠子洲接受了一切所谓“既得利益者”的馈赠,但他却并没有因此成为“既得利益者”。
这是为什么呢?
嬴政大概可以猜得到。
——他仇视既得利益者!
进一步的,嬴政觉得,鞠子洲连同自己,也在仇视!
他,既是在与自己为伍,为师兄弟,为同志;又在质疑,又在仇视自己!
唯有如此,才能够解释一切!
而按照这个思路去想。
那么,
一切就都可以说得通了!
鞠子洲是墨家分裂的罪魁祸首。
鞠子洲是仇视当下的这些贵族的,包括嬴政在内。
“他有他的目的……”嬴政说道。
鞠子洲的目的,想必就是消灭掉这些既得利益者。
但是他知道,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消灭掉这些人。
他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既得利益者相抗衡。
所以他需要,借助既得利益者的力量,去消灭既得利益者。
嬴政回想起了鞠子洲与自己谈论墨家背叛他们的根基时候所流露出的杀气。
那是清清淡淡,不针对任何人的无上凶暴。
当时嬴政也受到了感染。
他说如我是子墨子,我必当引众民,杀君侯,夺社稷,重立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