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因瑞病恹恹的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一条团簇繁花的锦缎棉被,整个人的脸色奄白,看起来仿若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
舒沄先是询问了一下丫鬟们关于段因瑞喝药的情况和他这两日是否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后,这才伸出手来,猪呢比给他号脉。
只是手还未搭上去,宁道长便笑嘻嘻地压住了舒沄的手,对着她说道“舒姑娘稍后,老道先给你暖暖手。”
舒沄楞了一瞬,便看着宁道长提气微扬了扬下巴,然后把手心覆盖到了她的掌间,一股暖流瞬间弥漫开来,晕开在了她的手上,如同暖春一般。
“舒姑娘,开始吧!”宁道长把手挪开,笑眯眯地示意舒沄开始,这才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舒沄眨了眨眼,赶紧伸出手搭在了段因瑞的腕间,立刻便感觉到那冰冷的触感在手指间散开,赶紧定了定神,仔细地辨识了起来。
“药汤三公子还是需要继续喝,我今日给三公子扎针纾解一下,如果效果好的话,我们今后几日便都这样试试。”舒沄一边对着段因瑞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那装着银针的木匣子,吩咐了跟来的张妈把酒给备好,挨个挨个地浸泡之后,这才对着身旁的丫鬟说道“麻烦把三公子的衣物解开!”
丫鬟一听这话,顿时脸便红透,目光躲闪地在段因瑞和舒沄之间来回扫动,却是一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还愣着做什么呢?难道还要老道我来动手不成?”宁道长朝着那几个丫鬟问了一句,看着她们赶紧福身,手忙脚乱地冲向段因瑞后,这才笑着对舒沄问道“这银针要是扎下去,肯定会很痛吧?”
“一般人应该并不会这样觉得”舒沄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只是三公子如今这状态,要说不痛的话,那可就是真的有大问题了。”
“嗯,能痛就好!能痛就好!”宁道长也是一脸的赞同,对着舒沄说道“总归就这么几日的时间,忍忍就过了!要是有好转,那可就是好事了。”
舒沄一脸期望地点了点头,看着丫鬟们忙手忙脚地一边抬起段因瑞的身子,一边红着脸给他脱衣服,倒是转开了脸,有些奇怪地对着张妈问道“这些丫鬟们,平时没有伺候过三公子?”
“三公子自病了之后,便都是安排的小厮服侍,这些丫头们又没有在三公子的院子里服侍过,自然更没有机会如此靠近三公子的”张妈低声对着舒沄说道,看着她点头了解后便老实地站在了一旁。
丫鬟们忙的满头是汗,终于把段因瑞的上身给脱了个干净,用那条锦被给盖着,红着脸站在了一旁,小心翼翼地看向舒沄和宁道长的方向。
舒沄也不多言,捻起那被烈酒泡过的银针,照着段因瑞的合谷穴便快速地扎下,然后慢慢地捻入,感觉到段因瑞的身子瞬间绷直,喘了一口粗气后,舒沄这才低声说道“如果难受,三公子可以出声缓一缓”
段因瑞没有吭声,紧闭着眼睛,连看也不多看舒沄一眼。
阳溪、温溜、下廉、手三里、曲池、肩髎、肩井
宁道长看着舒沄额头上的汗水满满汇集,段因瑞身上的银针也越来越多,忍不住喝了一口气手中酒葫芦里的酒,然后对着身旁的丫鬟们吩咐道“给舒姑娘擦擦汗啊!你们怎么伺候的?”
几个丫鬟闻言,这才仿若被从梦中惊醒一般,赶紧收回一直落在段因瑞身上的震惊目光,慌乱地去端来了热水,又拧好了长巾,小心翼翼地站在了舒沄的身边,等着她的一针落下后,慌忙为她擦了擦汗。
扎针的时间远远要比众人想象的耗费的更长。
一直等到午时左右,舒沄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看着全身都被扎满银针,如同刺猬一般的段因瑞,对着一旁一直陪着的宁道长说道“半个时辰后,再取针。”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