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修远……确实是个好名字。”
陆瑜低声呢喃几句,她没把书生的话放在心上,少年人的一时戏言罢了。
虽然她比那位书生大不了几岁,但是成家与未成家,那便是成年人与未成年人的区别。
更何况别的不说,单是身份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廖人杰再不济那也是晋阳侯世子,是勋贵。
而书生不过是个平头百姓罢了。
她与他之间的交集或许只有今天,之后应该便再无交集。
歇了一会,陆瑜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回到了房间。
幸好是夏天,幸好被曹修远及时搭救,幸好她是个习武之人,哪怕她只是个不入品的武者,也幸好陆瑜并不想死。
不然,她很有可能一睡不起。
“咳!咳!”
猛烈的咳嗽声响了起来,回荡在整个房间,陆瑜捂着嘴,但还是止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病来如山倒,自落水那日之后陆瑜昏睡一觉,醒来便是头晕眼花,随后一病不起,卧床至今已半月有余。
张小云侍立一旁,低眉顺目,她端起汤药,战战兢兢的坐在床边。
“姐姐。”
陆瑜眼神复杂的看了张小云一眼。
一方面她讨厌这个抢走她男人的张小云,甚至恨张小云恨的要死。
另一方面张小云每天任劳任怨,哪怕被她各种鸡蛋里边挑骨头,也每日都来侍疾,人心都是肉长的,陆瑜既是感动又有些愧疚,自己不应该这般对她。
按道理来讲,张小云的确是应该每日都来侍疾,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要知道就连那些稍微受宠一些连名份都没有的通房丫头,也不过是头几日露了一下脸,便再也没来过。
更不用说张小云这登记在册的晋阳侯世子妾室,那便是这晋阳侯府名正言顺的主人。
莫说她不来侍疾,便是只遣身边随侍的丫鬟前来侍疾,陆瑜也不会多说什么。
所谓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陆瑜抬起手想要接过汤药。
脑海中却不自觉得便浮现了,当日廖人杰为了张小云逼迫她的场面。
就这个刹那,陆瑜的手,变接为挥,一巴掌便将张小云手中汤药打翻在地。
这根刺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即便陆瑜已经默认了张小云,但只要一想起来,便不由得想要迁怒于她。
“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好坐上我的位置吗?”迁怒的话语张口便来,只是一说出来,陆瑜便有些后悔了。
张小云一惊,她无助的看着被打翻在地的碗勺。
“对不起,对不起!”
“姐姐,你莫要动怒,还请注意身体。”
“是小云的错,是小云没有注意到汤药的温度以至于累及姐姐。”
她连声道歉,随后又吩咐丫鬟们,再去煎制一碗汤药,然后又安排剩下的丫鬟把刚刚打翻在地的药碗清理干净。
之后她又退至床边,侍立一旁,颇有一种贴身丫鬟的感觉。
便是如此,才令陆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正因如此,才令陆瑜又是生气,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你若是说些高兴的事情,她跟着乐呵两句。
你若是说些不高兴的事情,她便跟你哭上一哭。
你若是无事生非,非要骂她两句,打她几下。
她也不恼不怒,脑袋一低,道歉的话便说了出口,然后便是你要注意身体,不能动怒等等言语。
张小云越是这般,就越让陆瑜无从下口。
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把周围伺候的丫鬟全都赶了出去,她拍了拍被褥,“你且坐。”
闻言,张小云先是一惊,随即乐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床边。
“我问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