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玲珑背脊一触地面,旋即撑地跃起,姿态曼妙如舞,显然李东亭那开碑裂石的一掌打在这娇滴滴的妙龄叶玲珑身上,非但未能取命,叶玲珑还留有馀力。
薛太岁素知镇东使李东亭的能为,不由的咋舌:
“连我起了金钟罩硬接他一掌也不免要难受,这女子好生厉害!”
他陡然醒觉:“事已至此,唯有一战!”
忙集中精神,想象血液在体内四窜奔流,百骸肌肉汲饱了鲜血,慢慢鼓胀开来,似将脱出脉穴筋络的框架……
李东亭双臂一振,仰天长啸,震的梁间簌簌落尘,胸前的破口露出肌肤,竟连一丝血痕也无,生满黑茸的虬劲胸肌掠过一抹金红暗芒,稍纵即逝。
他活动活动头颈,面上狞笑益盛,大踏步走了过来。
见李东亭一扫颓势,风风火火来到叶玲珑身前,巨掌一挥,叶玲珑头上的纱笠“呼!”临空飞起,散开一头乌亮的如瀑长发。
他抬起她的下巴,指尖品着滑如浸乳丝缎般的美妙手感,喃喃道:
“很久,没有人敢对我这么不礼貌了。
胆敢如此的蠢人,我会锯断他们每寸肢体,挖出双眼,割断舌头,再用烧红了的小铁箸,一点一点耷黏着挟下他们全身的皮肉……奇怪的是,我一见了你的容貌,却都暂时忘了这些念头。”
薛太岁虽对叶玲珑无甚好感,也不禁替她着急,只见叶玲珑并未起身,径自盘腿端坐,似在运功调息。
叶玲珑闭目仰头,强自运功压下脉中劲力,忽然开口。
“你……你若想以酷刑折磨于我,我便咬舌自尽,让你什么也的不到,到头来一场白忙。”
李东亭面色铁青,这次却非是故意示弱,虎目中杀机隐现。李东亭面色一沉,正要反口,蓦地微凛:
“小贱人虽要强好胜,决计不会在紧要关头一味缠夹……莫非,她在等什么人出手?”
长笑道:“你若巴望着谁人来救,算盘可就打错了。”
叶玲珑堪堪镇住体内隐患,浓发一摇,支起半截柳腰,掩口迸出一串银铃轻笑。
叶玲珑端坐不动,轻笑道:“是么?”
薛太岁忍不住心中失望:“她到底也不是李东亭的对手。”
他已经几次催动妖刀,但是仿佛这把怪刀此刻与主人失了心灵感应,又或者受制于那辔头的舍利佛象镇压,丝毫没有打算出刀匣的意思,急的薛太岁身冷汗,仿佛和姑娘行房之时,突然丧失了锐利,越急越是不成。
眼见成了十万火急之势,却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
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箫声停顿良久,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薛太岁、李东亭等虽都不懂音律,却也不禁心驰神醉,犹如丧魂落魄一般。
一个消瘦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公祠里,那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至多也就是十五岁。
黑黢黢的脸庞,像是一个标准的乡下少年,一身笔挺的黑色劲装,玄色的鱼鳞裹腿,将他整个人都融进了周围一片黑夜之中,就像他一头浓密的黑发,一个精巧的八卦斗笠罩在头上。
他的眼睛像猫咪一样大而聪亮,身后的肩膀头上似乎露出一截子桃木剑的剑柄。
手里的一管竹箫锃明刷亮,照理应该是不断摸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