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异禀吗?可笑之极。
却也不理睬货郎,大口吃着羊肉汤,只是手脚无力,一碗汤喝不起来,大都洒在了周身之上。
那货郎也不嫌弃,席地而坐,慢慢捧过碗,递给薛太岁一口:“这位仁兄,在下豫州刘知节,敢问仁兄高姓大名?”
薛太岁把眼一瞪:“你不是有天耳通吗?还听不出咱的心声?”
刘知节苦笑一阵:“不瞒仁兄,我这本事却也不是谁的心声都能听到的,阁下心思深沉,举手投足都是金戈铁马,杀伐之声,我这耳朵却是不灵了。”
薛太岁嘿嘿一笑:“咱叫薛太岁,刘兄弟萍水相逢,居然以一碗粥救我,咱也不死了,留着一条命,日后报答刘兄弟大恩。”
“薛兄,请!”两个年轻人径自在雪地之中,大口喝起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
薛太岁问道:“刘兄弟既然有此本领,何不在官场之中寻一人物,了解其心事还怕没有前程吗?何必苦苦贩卖这些李子。”
刘知节叹了口气:“薛大哥说的哪里话来,如今大禹九州分崩,天下生民涂炭,贪官恶党窃据高位,边疆诸侯拥兵自立。
刘知节虽是小小一介书生,只叹得生民之苦,哪里还能为饕餮之徒搜刮民脂民膏呢。”
薛太岁未料想他一介卖李子的穷书生,竟然有心怀天下的大志向,不由得笑问:“敢问刘兄弟当今天下如何平复?”
刘知节刚要一吐胸中才学,却见一旁一个老者推着一个酒车路过,大耳朵耸了一耸,急忙上前:“老丈,这里有上好的羊肉汤一桶,我分老丈半桶,可以赊我些酒水吗?”
老丈一笑:“都是客房残酒,没什么成色,小哥要但凭拿去,这羊肉汤我却只要三碗,给我那修城墙的儿子送去。”
刘知节提着两坛子劣质酒水回来:“薛兄,你我二人雪地饮食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谈论天下之事怎可无酒?”
两人雪地饮酒,果然入喉辛辣无比,再就上一碗羊肉汤,肚中果真暖和起来。
刘知节摸了摸嘴言道:“在刘某看来,天下之乱在于人心丧乱,人心不治,世人如何肯依规矩行事?
如薛兄刚才所言,刘某此去京师却要苦读几年诗书,待天子一朝令下,定然科举应试,传播人心正道,上安朝堂,下安黎庶,使得我大禹蒸蒸日上,中兴可期也。”
说罢干了一碗烈酒。
薛太岁喝着羊汤,苦笑摇头:“刘兄弟未免书生意气了,当今天下乃是乱世,乱世可覆反而不可安治,人心为何?名利二字也,名利不除,如何能安天下?
当此风云际会之时,正是英雄乘势而起之处,天下若不用重典,如何能安人心?恐怕缘木求鱼罢了。”
说完也干了一大碗,只是手脚酸软,没有多少喝在口中,大多散在了脖子里。
刘知节上了几分酒劲儿:“薛兄此言差矣,若人人追逐名利,岂非与禽兽无异?正道不行,天下百姓何安?切不可只求一隅,而忘乎局,饮鸩止渴岂非渴上加渴?薛兄过于眼前着眼了。”
薛太岁摇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味追求书中圣贤乃是取祸之道也,岂不闻圣贤书不可持,唯世道前途可持,天下祸乱不定,唯权谋可定?”
刘知节暗惊,此人当真雄才霸略,奈何他一身独到见解,似乎并不是为了兴盛大禹天朝,莫不是王莽、董卓之流?岂能独独留他在世上。
未料想此刻薛太岁却是一叹:“你我二人空谈什么救国救民,我乃一介残废之人,你乃是贩李货郎,自己温饱尚且顾及不上,雪地饮酒还要靠老翁施舍,谈什么天下大事,来来来,共谋一醉才是正经。”
刘知节一想也是,于是两人频频饮酒,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两人各怀心事,竟然醉倒在雪地当中。
次日天明,薛太岁醒来,刘知节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