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荣山怎么会来这里?
顾晏心中生疑,再看苏晋北并不感到惊讶,脑海里浮现出某个可能,不禁脱口而出,“苏公子居然也会卑微到向人求助?”
“话不能这么说。”苏晋北笑得意味深长,“我跟他只是合作的关系。既然都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能够多个人分担压力,我也就少出点力。聪明人向来懂得借力打力,二妹妹不妨也学学,省得每次都亲力亲为,我看了心中都颇为不忍。”
顾晏很想给他个白眼。
能把“狼狈为奸”四个字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他这个厚颜无耻的人了。
她又说道“苏公子,狼狈为奸虽然利于行事,但犹如一把双刃剑,稍不注意就会戳伤自己。关巡抚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怎么知道此番不是与虎谋皮?”
“你在关心我?”苏晋北双眼一亮,反问道。
顾晏顿时摇头,脚下离他更远了些,“苏公子想多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有这个想法。”
苏晋北见她这般恨不得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眸色暗了暗,只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谈话间,关荣山已经走下轿子,眼神阴暗地扫视着四周。
当看到顾晏静静地站在人群中时,他眼里的恶毒几乎控制不住地往外溢出。
就是这个女人!
就是这个罪魁祸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他的好事,甚至还害了他女儿的性命!
他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气,顾晏眸光一沉,却没有任何退缩地迎上关荣山的视线。
做坏事的人都不心虚,她虚什么?
而关荣山则以为她在跟自己挑衅,不禁怒从中来,胡乱指着街上的人,大声叱道“深更半夜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没人回答。
关荣山也不觉得难堪,大手一挥,不管不顾道“来人!把这些聚众闹事的人抓起来!”
话音落地,那些侍卫顿时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佩剑,像赶鸭子一样,把在场的人往前赶去。
那些百姓满面惊惶,被困在几十个侍卫中,恍若无头苍蝇那般团团转。
在这些人中,有身体健康的人,也有感染了疫病的人,本来聚在此处,就已经十分危险。若是再被关在一起,身体好的人都要关出病来了。
更何况,关荣山凭什么拿这些百姓来出气?
顾晏当即讥讽道“巡抚大人,他们并非聚众闹事,而是受人蒙骗才来了此处。”
“你的意思是,本官还抓错人了?”
关荣山目光阴鸷地瞪着她,似乎只要她回答一句“是”,那些人的刀剑就会落到她的脖子上。
“我只是觉得,巡抚大人一来就如此对待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未免有失妥当。”
顾晏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些,心中不是没有害怕。
她见过关荣山笑脸敷衍的神情,自然知道此刻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她能理解。
关荣山倾尽全力去杀他们,到头来,损兵折将也无法伤他们分毫;而他的爱女又葬身于火场中,短短一天内就面临如此巨大的损失和悲痛,关荣山会有此反应,也实属正常。
若是换成她,只怕会做得更疯狂。
但眼下她无心去同情关荣山。
从药人现世的那一刻开始,关荣山就不是无辜的人。
她听江寒舟提起过,光是选药人胚子,就极有可能采用了某些非法的手段。而炼制药人,把活生生的人炼制成没有感情的武功高强的工具,本身就是逆天没人性的事。之后,再把这些药人当做货物般出售,从中牟取暴利,更是显示出此人贪得无厌的欲望和野心。
从安义县回来后,关荣山明知道那些未成型药人会引发疫病,却仍旧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