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不已的他,现在面临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在这攻城胶着之时,有敌军两路夹击,自己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郑芝龙脸色灰败,横肉直颤,在心下将那个该死的太子骂了千遍万遍,才不得不咬牙下令道:“立即鸣金,传令全军,立即退下城头,全部返回本阵,全力抵御敌军的进攻!”
这个决定说出口时,郑芝龙心下,有如刀割。
但他知道,现在这关键时节,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郑芝龙并不是一个信息闭塞的人,他当然知道,清军当时大败于郧阳城下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多达十余万的北路清军,想要侥幸取巧,想要赶在敌军援兵入攻之前拿下郧阳,最终的结果却是大败于城下。
惨败的清虏,不得不在折损了大量兵力之后,无奈地溃围而退,再无能力对重兴皇帝的兵马,造成任何威胁。
前车之鉴,尚不为远,如果他还要对这两路夹击的敌军援兵,不管不顾的话,那极可能会是全军崩盘的结果。
这样的可怕结果,是郑芝龙所万难承受的。
这已然半含在嘴中的贵阳城,只能先地无奈吐出来了。
而听到郑芝龙这道命令,那传令的护卫,顿时露出一副难以置住的表情。
这般紧要关头,真的能后撤么?
万一在撤退之时,发生溃败,却当如何呢?
见到一旁的护卫兵一脸惊惧,似乎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郑芝龙没好气地追了一句:“你耳朵聋了么!速速传令!”
“得令!”
鸣金大作,正南下进攻的郑军,不觉俱是愣住了。
不是吧?
在这关键时节,竟然要全军退回?
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攻城的紧要时节,竟会从后阵中,传来要他们尽快退走的鸣金声,这,这简直是前功尽弃呀!
早知现在要全部撤走,当初拼死拼活地爬上来作战,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傻的笑话。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不,那一声声尖锐刺耳,有如催魂夺命的鸣金声,不正是从本阵传来,又还会是从何处传出!
这耳边的鸣金声是如此清晰响亮,让城头与城下的郑军,皆是再也无法可想,只得抑住心头的惭恨,纷纷转身退走。
就在城上城下的敌军开始纷纷退走之时,作为守将的第二镇镇长冯厚敦,遥遥见到援兵到来,又见城上城下的敌军士卒有如潮水般纷纷溃退,一脸喜色的他,顿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已的激动心情。
他冲着手下一众军兵,厉声大吼道:“兄弟们!咱们的援兵总算来了,这城头的郑军,也他娘的末日到了!大家加把力,争取在来援的兄弟们到达城下前,把城头狗入的郑军,给老子统统杀光!”
“得令!”
冯厚敦命令方下,三面城墙上,那守军的欢呼连绵而起,响声如雷,所有正在苦苦激战的守军士兵,无不是一脸欣喜到癫狂的神情。
不容易呀,坚持到现在,虽然杀死杀伤了极多的敌军,但守军无论是兵力还体力,都已极大消耗。这时赶来的入援兵马,有如雪中送炭,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一时间,城头的守军爆发了极大的战斗力,人人勇气倍增,个仩凭添力气,吼叫着与冲杀上来的郑军战成了一团。
守军士气如虹,有如打了鸡血一般,而原本就士气不高精神疲惫的全体郑军,顿是有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气焰立即大为消沮,三面城墙上,皆是大显颓势,在对面猛攻的守军反击之下,已是开始步步后退。
这样城上城下的不利局面,让远处观战的郑军统帅郑芝龙,恨得直咬牙。
他娘的!
此番攻城,真是打的什么狗屁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