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咬着牙,抬起头来,对城头的冯厚敦愤怒喊道:“冯厚敦,你以为本公会害怕你们那个假冒皇帝么!告诉你,本公此来,先礼后兵,必将尔等一网打尽,直取你们东川老巢,灭了那个不知来路的假冒皇帝!”
见到这般咬牙切齿地厉声叫喊,城头的冯厚敦却是哈哈一笑,朗声道:“郑芝龙,休在这里说甚大话。你想去攻我东川,只怕贵阳城下便是尔等葬身之所呢,还敢妄图其他,岂非笑谈么?!”
郑芝龙恼恨至极,立即拔马回阵,再不多说一句。
他返回本阵后,便立即下令,要全军加快准备,全力修造攻城器械,一定要尽快开始攻打这贵阳城。
手下闻令,自是愈发不敢稍怠,开始全力逼迫军中的辅兵、民伕以及工匠,在贵阳周围砍伐树木,全力修造。
但是,饶是郑芝龙想要尽快完成,但对面的敌军,却不肯给他们从容建造的机会。
因为贵阳周围平缓之地的树木,已尽被敌军砍掉或烧毁,故郑芝龙只得去离贵阳颇远的山林中砍伐。山高岭峻,路途险窄,这一来一去,时间可就耽搁了不少。
更可恨的,他们纵是想要快速伐木,那些有如毒蛇一般潜伏在密林中的敌军弩兵小队,却总会对那些来伐木的手下,进行一番突然袭击。
常常可看到,郑芝龙手下的一众辅兵工匠,带着伐木工具,艰难地爬山腰处,才解下工具,正准备开始砍伐之际,便可听到一阵低闷的弩打放声。
“绷绷绷绷……”
数十只弩箭,从密林深处激射而来,有如毒蛇喷出的毒液,迅速地将他们杀死。
然后,在毁坏或带走了砍伐工具后,这些弩兵小队,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这一天里,郑芝龙收到了连番禀报,说那些前往深山伐木的辅兵与工匠,几乎俱是未归,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
听到这般消息,他的心下,顿是连声暗叹不好。
之所以直到黄昏时都未曾回来,肯定是遭到敌军偷袭了呗。
他立即派人追查,结果当然立即验证了他的猜想。
于是乎,愤怒万分的郑芝龙,最终只能采取一个无奈的办法。
那就是,只得又分派大批的兵马,去护卫这些工匠和辅兵,以确保他们能顺利采伐。
且为了保护周全,他们每天都只能把工匠与民伕派往一个地方,以防止敌军的突然来袭。
这样一来,无论是防卫的兵马,还是采伐的工匠,俱是小心翼翼紧张万分,无形之中,又大大耽搁了生产进度。
而就算他们这般防卫周全,还有不时有敌军弩兵偷袭,射杀一些防备不及的军兵与工匠,弄得愈发人心惶惶。
除此之外,以前那些敌军的夜袭套路,依然在这里大放异彩。同样能搅扰得驻营的郑军无法安睡,在杀死杀伤多人之余,更让他们白天的行动效率愈发降低。
在这样近乎无休止的骚扰攻击下,用来攻打贵阳的攻城器械,足足拖了近一个月,才最终造好。
而到这时,全休围城的郑军,已是人困马乏,每个人从心理到精神上,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倦怠与无力。
围城第二十八天,准备周全的郑军,终于开始发动进攻。
战鼓隆隆,号角连连,除了留守本营的两万人外,郑芝龙指挥手下另外15万兵马,分从贵阳东、西、南三面进攻。
而在他正对的南门之处,则是发动了重点进攻。
郑芝龙在南面一带,足足投了7万兵力,可谓下足本钱。
另外的西边与南边,则分别是四万兵力,作为辅助攻势。
另有两千骑兵,作为他亲随护卫,与那两万余后备兵马,一齐等待地后阵之中。
郑军三面围攻,摆出了要将这贵阳城一举拿下的态势。